“哥,你听没听说大四俩师兄的事,听说他们是那种关系,西语系闹得沸沸扬扬。”
梁予辰瞬间从迤逦里清醒,问:“哪种关系?”
“就那种啊,”纪潼嗔怪地瞪他一眼,像说他明知故问,刚才还在聊断袖。
梁予辰了然:“恋人。”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带任何鄙夷意思,甚至还有些隐晦不明的浪漫与温柔。
纪潼愣了片刻,点点头,似乎觉得这样说很怪。
“你怎么想?”梁予辰问。
“什么怎么想。”纪潼不明。
“他们这种关系。”梁予辰与他离得极近,眼神凝视,借别人的事传自己的意。
纪潼咬着嘴唇沉默下来,许久后吐出三个字:“怪怪的。”
“哪里怪?”
“两个男的……接吻睡觉……我不太能接受这个。”
都是带把的,你有的我也有,赤裸相见时不觉得奇怪吗?还是姑娘好。
梁予辰瞳仁中的光熄灭,却仍不肯就此放弃,装成顺势开玩笑:“我们也是两个男的,也一起睡觉。”
纪潼被他搂在怀里的身体骤僵,半晌尴尬地笑:“我们是两兄弟啊,他们怎么能跟我们比。”
两兄弟,终究也不是真兄弟。
梁予辰搂他的胳膊慢慢移开,暂离这份温存。
他明白,自己还得克制,还得循序渐进。
后来经不住纪潼软磨硬泡,梁予辰带他去见了翟秋延。
一开门,老头戴着老花镜,头一件事是打量他身边的纪潼。
“你说带人过来,我以为你是找到了女朋友,带过来我见见。”
“我哥没女朋友,没追上。”纪潼背着手向里张望,“哇塞你这儿好大的院子。”
“叫翟叔叔。”梁予辰蹙眉纠正,“别没大没小的。”又向翟秋延介绍:“这是我弟弟,纪潼。”
翟秋延点头:“总算有机会见识。”
纪潼这名字简直如雷贯耳,自己这位干儿子没有哪次来能够忍住不提。
皮猴子窜进院里招猫逗狗捞鱼摘果,简直一刻闲不住,像发现新奇大陆一样喜欢这方小院子,里里外外参观个遍后又攀梯上了房顶,站楼上跟下面二位招手:“哥!这上面有晒干的橘子皮!”
整个一没见识的顽劣儿童。
翟秋延在下面着急:“你别给我把簸箕掀啰!”
“知道知道,”纪潼在上面做鬼表情:“小气劲儿。”被哥哥眼神一凶又亡羊补牢:“翟叔叔最好啦。”
梁予辰从屋里提出茶来:“下来,喝口水。”
翟秋延坐在石桌边擦眼镜:“哪找来的孙猴子。”
纪潼又蹬蹬蹬跑下来,停在石桌边端起杯将水一饮而尽,喘着笑着:“翟叔叔你这院子真好,得值好几百万吧。”
翟秋延心疼被没轻没重磕到桌上的紫砂杯,没好气道:“你再加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