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男人摸了,他觉得难以启齿。
“予辰哥你是不知道你这弟弟有多怂,”郑北北大剌剌坐到梁予辰身边,“舞池里有人摸他屁股——”
“北北!”纪潼急得叫出来,阻止她再说下去。
梁予辰表情凝固,转头看向纪潼:“她说的是真的?”
就这么一瞬,脸已经黑下去,气场慑人。
纪潼一张脸臊得通红,咬唇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谁知道都行,但他唯独不希望他哥知道这件事。
梁予辰沉默了片刻,拿上钱包跟手机站起身,却没穿外套。
纪潼觉得不对,也站起来:“哥你干嘛去?”
“找这儿的经理调监控。”他抬眼瞧头顶四周,“这儿有很多探头,那孙子跑不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爆粗。
不光纪潼,连郑北北跟杨骁都被他的较真吓了一跳。纪潼立马跳起来拦起他:“这么黑哪分得清谁是谁?算了,哥。”
到底也没有怎么样。
梁予辰被他拉着胳膊,额上青筋绷起,显然认真生了气,一双漆黑的瞳仁紧盯着他,好几天的火通通在此刻撒出来:“病了就在家休息,往外跑什么?!”
急促的呼吸间有酒精味,散在纪潼脸颊上。
“我——”他气促不匀,“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再说我是你什么人,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当你为我发这么大火?”
一抬头,双眼已经通红。
梁予辰不肯看他。争执间桌下的啤酒瓶碰倒好几个,保龄球一样乒乓四散。
其余三人早吓得噤了声。
半晌后梁予辰甩开他的手:“你问得对,你的事的确跟我没关系。”
几瓶酒让人愈发没了理智,也愈发心灰意冷。
纪潼倚着桌沿几乎立不住:“没关系就没关系,我贱得慌啊我让你管。”
说完霍然往外冲,不想再理身后的人。谁知还没跑出门口,脚下踩上一滩酒渍,身体猛然一滑,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他疼得惊呼,肩膀跟地板撞出砰的一声。
音乐声浪澎湃,周围的人潮水般退开一步看着他,但没人上前去扶。
右边胳膊上通通是地板上的脏污,纪潼袖子沾得半湿,头发侧面也湿了一大片,整个人狼狈不堪。男男女女围着他,运动鞋上的铆钉跟高跟鞋的金属后跟闪着光,低声交头接耳。
他咬牙扶住吧台边的椅子,自己颤巍巍站了起来,脚腕扭得生疼,仍然单腿往前蹦。
谁知还没蹦出一米,有手从后面搂住了他,蕴怒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你哑了,不会叫人?”
他回头,见到一张沉黑的脸,晦暗的眼眸盯着他。
郑北北他们也赶过来,一左一右将他搀起来。
纪潼却谁也看不见,只看到梁予辰。他的委屈就此管不住,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声音羸弱:“哥……”
这么响的音乐,这么黑的厅,除了他哥还有谁会留心他的声音、关心他的位置?
“我来吧,你们玩儿你们的。”梁予辰遣开北北等人独自扶着他,“哪儿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