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确如梁予辰所说,两天后季晴杨就回了家,杨骁是第一个冲去她家找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两人在只有一个姑娘家在的房子里聊了什么、哭了没有,这些外人一概不知,杨骁连纪潼也没告诉。
虽然如此,纪潼却可以肯定,杨骁与季晴杨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说友情不像友情,说爱情不是爱情。
季晴杨父母缺席,亲戚也避之不及,杨骁坚决支持她接着念书,每天不怕麻烦地坐十多站地铁去季晴杨复读的高中等她下晚自习,手里还必定提着吃的。另外杨骁找他跟北北借了钱,给谁了不用问也知道。
复读班的人见到他们在一起无非议论纷纷,季晴杨显出了女孩的韧性。她不在乎,因为更大的议论压着这桩小议论,“绯闻”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杨骁更不在乎,他说议论他们的人跟那些称呼他胖子的人是同一波,这些人的话应该被当成一个屁,而屁是没有重量的。
纪潼听见就笑了,回家说给梁予辰听:“杨骁变成哲学家了,粗俗的哲学家!”
梁予辰不以为意,爱情本来就使人混乱,而哲学家都是混乱的,这一点往往相通。
寒假临近,学校里的功课自然繁重,毕竟大部分大学生的知识增长都是在考前一个月完成的。
纪潼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近两周他一直在泡图书馆跟通宵自习室,连走廊都能待到凌晨两点,跟梁予辰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后来考完必修两人回家,在院门口碰上面,一见就觉得好笑。纪潼自己的黑眼圈掉到下巴确实狼狈,没想到梁予辰也一副胡子没刮干净的模样,整个一流浪汉现形记。
“嘻嘻。”但纪潼心情似乎不错。
梁予辰抱臂观察他:“乐什么呢,考得不错?”
“那必须的。”纪潼将包直接甩到椅子上,整个人大喇喇躺倒在下铺,美滋滋拿出手机来,“两门专业课都是全班第一好吗?就你整天还怀疑我会挂科,没眼光。”
他赢了赌约。一边哼着歌一边滑动屏幕,眼珠子跟着手指动作上下移动。
“在看什么?”梁予辰坐在桌前将书拿出来一本本摆到架上,转头见他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嫌弃蹙眉,“擦擦你的口水。”
纪潼将屏幕转给他看:“新年限量款,好看吧?”
那小模样就像在说:我的妞,漂亮吧?
梁予辰失笑。其实不过是一双运动鞋,蓝白配色,一串英文名称下面紧跟着四位数的官方售价。
他问:“喜欢?”
“肯定啊。”纪潼将几张官网图翻来覆去地看,眼睛简直粘在上面下不来,“不过没戏,这都是超级难抢的款,人品爆发都不一定能中!”
梁予辰听不懂:“什么叫不一定能中?”
“就是中签啊,”纪潼一副都市偶遇老农民的表情,“现在炒鞋的人多,这些热门鞋都得抽签,不是你想买就能买。”
想想也是,到现在他这位哥哥还穿着那双山寨运动鞋呢,哪儿懂这些。
梁予辰听听果然就没了兴趣:“鞋是用来穿的,你已经一柜子运动鞋了,没必要再浪费钱。”
纪潼心说山寨鬼懂个屁,咱这叫弄潮儿。
吃晚饭的时候趁着胡艾华心情好,他又把照片翻出来给母亲大人看,脸颊在他妈胳膊上挨挨蹭蹭。
“妈……我亲爱的妈咪……”
胡艾华推又推不开,手又拿不了筷子,简直哭笑不得:“有屁快放!”
“你看这双鞋,有没有觉得特适合你儿子?”
“哎哟是么,我看看。”她故意装傻,拿过来端详片刻,“嗯,是挺适合我们予辰的。”
梁予辰端着碗置身事外,却又忍不住低头闷笑。
“妈妈妈,”纪潼招她回魂,“你要么再看看?不是你一肚子坏水的大儿子,是你玉树临风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