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软刺猬 朝安 1864 字 8个月前

纪潼却将自己怀里的包潇洒一挎:“拒绝好吃懒做从小事做起、从今天做起!”

学法语重语感,学语言重练习。

纪潼占前者,梁予辰占后者。

同样一句话梁予辰听十遍才能念得像那么回事,纪潼听两遍就能跟得像模像样。用专业课老师的话说:纪潼说法语,“挺有法语味”。

不过天赋只能保证你要是真跑起来也许比别人快,关键还是在于你肯不肯跑。两人第一回 练口语梁予辰就给了纪潼这个入门级玩家一个下马威——

拿吞音这种教材上不会写的经典坑让他跳。

纪潼不负所望成功读错,暴露了自己不好好听讲的事实。梁予辰当即翻脸,细细抽查他的习题,发现此人实在是个划水好手,凡是需要当堂完成的几乎都保质保量,凡是需要课后靠自觉的几乎都没做。

问他为什么,他蹲在树下像个被审问的小犯人,支吾道:“枯燥。”

学语言当然枯燥,学法语更是在枯燥的基础上再来次烘干脱水,这一点梁予辰深有体会。撇开名词阴阳性不谈,比奥特曼形态变换还多的动词变位、比乐高零件体系更庞杂的代词,学法语的人没有不悚的。

但世界上真有学来不枯燥的语言么?

恐怕难找。一件事一旦从兴趣变成糊口的工具、向上爬的阶梯,它就必然是枯燥的,因为功利心永远与趣味性背道而驰。

操场外圈有几排座椅,清晨风是凉的,鸟也刚醒,在树间叽叽喳喳扰着学子们的神经。

两人踱过去,纪潼因为不肯做作业的事情败露,蔫着头坐在那儿吸豆浆,吸半天才想起递给身边的梁予辰:“你喝不喝?”

眼睫怯怯地眨,装可怜,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梁予辰无奈叹气,就着他的手低头尝了一口,太甜。

“糖放太多了,你喝吧。”

“……哦。”淡粉色的唇又重新凑上吸管。

两个人似乎谁也不记得上回喝椰青的事了。

梁予辰拿出姿态来深刻教育:“学语言就像盖房子,图纸设计好了得打地基,有了地基还要添砖加瓦。没有日复一日地卖力气,图纸画得再漂亮也不可能变成真房子。”

简言之,光靠天赋走不长。

纪潼咽了一口甜豆浆,咕哝:“可我真的背不下来啊,那么多的单词跟时态,简直变态。”

“玩游戏你能记住那么多英雄技能,到学语言这儿就记忆力骤降?”梁予辰一语致胜,“背不下来说明你偷懒。这学期要是专业课低于70,往后别说认识我。”

“又来了又来了,”他咬着吸管顿了顿,“你是谁啊你个大路人甲,干嘛跟我搭话,我现在就不认识你。”

没人叫他起床他乐得清静。

梁予辰目光如炬:“心虚,做不到,怕丢人。”

扎心三连击。

刚说完纪潼就扑过来捂他的嘴,结果他一个不慎还真给扑倒了,仰面倒在胶椅上后脑勺磕出砰通一声,听着就疼。

“嘶。”他倒抽口气,“谋财可以,害命不至于。”

纪潼慌乱中两手按在梁予辰胸前以防跌下地,刚“我没”了半句就被连人带豆浆给推起来。

“没摔傻吧,”见梁予辰身体微晃,他心虚观察,“记得自己是谁吗?”

梁予辰故作沉思:“我是不是姓路。”

纪潼吓懵:“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