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梁予辰答,“今天闹得挺不愉快,影响不好。”
一想起他为自己出气的事来,纪潼又生出热烘烘甜津津的感觉,嘴里装作不在乎:“本来就不该卖,挣几十块钱还不够费劲的。”
梁予辰笑了笑:“你是觉得丢人吧。”
心里有个无形的气泡被戳破,纪潼憋着没说话,也就没人再说话。
在学校卖东西大概率遇上熟人,要说丢人的确有点儿,不过他在乎的不是这个,但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一想到梁予辰被人瞧不起他会觉得臊得慌。
绕了校园一小圈,二十分钟就这么在车轮下溜走。梁予辰把他送回宿舍门口,对他说:“下周一起早上七点半准时去操场,八点有课的日子另说。”
纪潼一撇嘴:“都跟你说了起不来。”
“我打电话叫你,骑车来接你。”梁予辰不容置喙,“你不能再偷懒了,胡姨再三嘱咐让我把你看紧点儿,大一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语言这东西在乎的是日积月累。”
说了这么一大车话,纪潼就“哦”了一声,不高兴地转身就走,看都没再回头看一眼。
回到宿舍,另外三个人正在吃零食,每人嘴里都塞着点儿什么。
“吃什么呢?”他问。
侯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响:“你哥买给你的薯片跟百奇,有好几种,哥几个分了两盒。”
拿他的东西向来比较随便,何况梁予辰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买来就是要分给大家的。
纪潼走到桌前见着个塑料袋。透明的袋上印着校内小超市的名字,里面貌似有薯片跟牛奶,其余的看不清。他把袋口往外一拉,瞥了一眼后就懒得再细看。
“你们全分了吧,”他说,“这些我不爱吃。”
他不吃这个牌子的薯片,也不喝调味乳。
第17章 沾赌必悔
周末俩人头一回相约一起回家,出发前搜罗不少脏衣服带回去洗。
走到院门口,意外碰上同样回家来的郑北北。她还是那么一身假小子打扮,脖子上戴着细项圈,头上戴着鸭舌帽,身后背了个双肩包,包上吊着长长的打孔黑色链条皮带,显得挺不羁。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跟纪潼挺久没说过话。当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单纯是因为没人先低头。而且花花世界迷人眼,每个人转移到新环境里都会遇见新的朋友、开始新的友谊,谁还会再在那一丁点儿矛盾上打转?
说白了,不够在乎,又不够紧迫,因此没人愿意先迈出那一步。世界之大,反衬出情感之小。其实有时想想,很多段感情就是这样失去的,不论友情还是爱情。
看到她,纪潼没什么好话可讲,扯着梁予辰的袖子让他快点儿。梁予辰问:“你们还在闹别扭?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够。”
郑北北也发现了他们,表情紧绷地看了他们一眼,脚下步子放慢了,像在犹豫该不该跟他们走近一点。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纪潼大约是真不想见她,甩下梁予辰自己先走了。
梁予辰就跟郑北北点头打了个招呼,肩并肩往5号楼走。
“你们也从学校回来?”郑北北压了压帽檐,神情不算愉快。
“嗯,”梁予辰手里提着大包,“回来洗衣服。”
在这之前他们很少说话,见到了也不过点头问声好。
见他态度温和,郑北北少了许多戒备,顺着攀谈几句:“我包里也全是衣服,学校的洗衣机有人洗鞋,我嫌脏。”
“研究生那边的还好,”梁予辰笑笑,“我提的全是纪潼的衣服,他毛病多。”
郑北北乐了:“对,他毛病多,不过我看你接受挺良好。”
梁予辰跟她开玩笑:“有时候也揍他一顿出出气。”
郑北北神情骤变:“你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