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就像是刚刚喝过的酸桔子汽水,碳酸气体刺溜溜激着喉。
“谁与有荣焉啊……我是想找他补课……补英文。”
总算道出实情。
纪潼本来两肘支在阳台上,这时翻过身,吊起眼角瞅着杨骁,不一会儿就了然地、长长地“哦”了一声,抑扬顿挫的。
“你是冲着季晴杨去的,想跟她一起补课,司马昭之心。”
杨骁立马脸红,妥妥的纯情少男。
“既然你都猜到了,就帮我跟你哥说说呗,让他把我跟季晴杨安排在一起上、上课,我出一对一的钱,上二对一的课,成不成?”
梁予辰似乎是挺缺钱的,纪潼知道。来一个也是教,来两个也是带,估计那人会兴高采烈答应。但他为什么要让梁予辰称心如意呢?
犯不着吧,又不真是自己哥哥。
“我可不掺和这些事,”他说,“要说你自己说,我不爱跟他说话。”
“你就当帮帮兄弟,这也不行?”
杨骁左求右求,纪潼推脱不过便躲到郑北北身边,凑着看她在听什么歌,郑北北却又嫌弃他袖子上有味儿,吓得他疑心病骤起,怀疑是沾染上了梁予辰身上的难闻味道,咕哝说自己房间不大通风。
端水果来的叶秀兰听见了,执意要送一盆自己养的虎头茉莉给他,说是又喜热又驱蚊,正适合摆在房里提个香。
纪潼自然高兴,喜滋滋搬了下去。
—
高过小腿的盆栽搁在房间一隅,花苞花朵素雅,香气馥郁,跟窗帘还挺搭调。
为学生补完课的梁予辰骑了车回家,热得后背浸透了汗。胡艾华替他留了饭,一进门便推他去冲个凉。纪潼听了心里嘀咕:太对了,好好洗洗吧,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省得晚上熏我。
谁知等梁予辰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坐下,突然结结实实打了个地动山摇的喷嚏。
“阿嚏!”
坐旁边玩电脑的纪潼侧目:“呀!你不许朝着我打喷嚏!”
梁予辰急忙转过头,刚想说句抱歉,鼻间却像有无数绒毛在呵似的,又痒又堵,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停都停不下来。
接着手臂上起了两片红疹,呼吸道立时发紧。
这模样倒把纪潼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人馋到自己床上靠着,之后半步都不敢再靠近,心道别是有什么怪病吧,到时候再传染给我。
“妈、妈!”他拉开房门喊,“你快来!”
主卧二人听见他声音慌慌张张的,急忙赶过来,胡艾华问:“怎么了?”
“他、他,”纪潼躲在两米外,指了指仰靠在床头的梁予辰,“他不大对头。”
梁长磊一步便奔了过去:“儿子,怎么了?”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梁予辰眼皮已经肿得老高,刚要回答先连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
木床都像是被他身体带得狠摇了一下。
到底梁父心疼儿子,急急忙忙起身察看,一下便揪出了罪魁祸首:那盆虎头茉莉。
“这怎么有盆花?”他蹙眉道,“予辰对花粉过敏,平常房间里不能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