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子是在上个月愈来愈差的,娘娘说怕是等不到公主及笄礼了,便去求了皇上,硬生生将及笄礼提前了一月。”
春月不停地抽泣着,“娘娘还说,想看着公主出嫁,便赶忙将日子定在了月底,娘娘说……若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那公主就要守丧三年,所以娘娘说不管怎样……都要撑到公主成亲了之后再……娘娘是不想耽误了公主……”
刘楚佩瘫坐在地上,原来,母后要将及笄礼提前不是因为皇兄要出征……是为了她。
“我那嫁衣……”
“都是娘娘一针一线缝制的,娘娘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她都是瞒着奴婢和孙嬷嬷的,后来一次奴婢听到了动静,看到娘娘点着一支烛在缝制着嫁衣,那时都三更天了……”
“公主,您一定不要怨娘娘,娘娘从未气恼过公主,娘娘将公主禁足,是因为那几日娘娘已经虚弱地不行了,她怕公主担心,便不让公主出清玉殿。”
“公主昨日成亲,娘娘也不是不愿来……”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真相让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瞒着她!
“娘娘两日前已经在床上起不了身了,便让宫婢骗公主,说娘娘还在气恼公主,打消了公主来看娘娘的念头。”
“娘娘昨日夜里气息已经很弱了,但是娘娘还是在硬撑着,娘娘说昨日是公主的新婚之夜,死了母亲……”春月再也忍不住,她嚎啕大哭起来,“会不吉利!”
殿内的小宫女原本就在偷偷抹眼泪,一听到春月的话,一个个都忍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这些日子,她们都陪着娘娘,娘娘如何对公主,她们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母后……母后……刘楚佩想要去唤面前的人,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母后,阿佩错了,阿佩错了,都是阿佩不懂事,母后,再给阿佩一次机会,好不好,母后!
喉间突然冒出血腥味,刘楚佩忍不住咳了几声。
“公主!公主!”春月吓得赶忙扶着刘楚佩,“公主!太医!快传太医,公主吐血了。”
刘楚佩推开春月,跪着爬到了皇后王氏身边,用衣袖用力擦着沾着她血的灵柩,她声音嘶哑着,“对不起,母后,我不该弄脏的,对不起,母后。”
“公主,莫要擦了,莫要擦了,娘娘不会怪您的,我们先看太医。”春月试图把刘楚佩拉开。
可是她紧紧抓着灵柩,死死不肯松手,“让我陪陪母后,让我陪陪她。”
“公主身体要紧,千万别伤了身子,娘娘不想看到的。”春月在一旁劝慰道。
“她为何这么傻,为何要瞒着我,为何要对我那么好。”刘楚佩泪如雨下,泪混着嘴角的血缓缓流下,滴在了暗红的灵柩上。
“阿佩,阿佩。”刘子尚跪在刘楚佩身边,一把搂住了濒临崩溃的刘楚佩。
“皇兄,皇兄!”刘楚佩一下扑进他怀里,“皇兄,我没有母亲了!我没有母亲了!”
“你还有皇兄,皇兄以后会陪着你!”刘子尚紧紧抱着她,她的痛他怎么会不懂。
“母后……母后!”
刘楚佩突然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四周的惊呼声。
……
“瞧,怕又是那小泼皮来了。”
“吃慢些,又没有人跟你抢!”
“今日怎么穿上了红色,我远远瞧着,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小狐狸呢!”
“你个姑娘家的,怎么一点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