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做保守治疗。”许亦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神情有些严肃,“时间虽然长,但是成功率大。”
许亦洲也点点头,不可置否,难得有一次他能和许亦琛站在统一战线上。
“我想选第二种。”顾言然艰难地开了口,保守治疗都时间太长了,她觉得自己等不起,她也不知道温言之会不会愿意等她这三四年,说实话,半年时间她都嫌长了。
“这跟做小白鼠有什么区别!”许亦琛没想到她竟然选了第二种,她从小就是一个从来不做没把握事情的人,如今却是想孤注一掷。
“新药研发当然需要有人试药,只是我来当那个试药的不行吗?”顾言然知道他不同意的原因,她能理解他,他也是为了她好。
“试药的不差你一个顾言然。”他许家没人了吗?医院也没人了吗?需要她顾言然去试药!
不可能,这他万万是不可能同意的,风险太大。
一听他的语气,顾言然知道许亦琛又生气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拿手肘顶了顶一旁的许亦洲,示意他帮自己说说话。
许亦洲侧了侧身,一脸我不可能帮你的表情,“这事儿你得听许亦琛的。”
顾言然靠在座椅上,往窗外看去,一路上许亦琛都没有再和她说过话,直到上了飞机,许亦琛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着旁边一直打哈欠的顾言然道:“靠着睡一觉,还要好久。”
顾言然粲然一笑,往他肩膀上靠去,“好。”她闭上眼休息。
许亦琛低头看着顾言然的侧脸,心里满是心疼,她这些年太苦了,从小失去母亲,在那个家里被忽视了个彻底,顾家那对母女对顾言然的敌意他都能看出来。
她姑姑当时嫁给言然的父亲时,爷爷是万般不同意的,谁知姑姑当时还怀上了言然,又不愿将孩子打了,气得爷爷不再理她,就当没有姑姑这个女儿了。
生下顾言然后的几年,姑姑会带着言然来许家,可是气头上的许老爷子一直放不下这个心结,总是避而不见,这后来成了许老爷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姑姑的死很突然,让整个许家都措手不及,爷爷虽然表面上放弃了这个女儿,但总是会让人打听她的近况,得知最疼爱的女儿死了,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强硬了几十年的他变得脆弱的不堪一击,那是许亦琛第一次见到他流泪。
在姑姑的葬礼上,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顾言然,小小的一个她,脸上满是倔强,双目同红,却没有让一滴眼泪流下来。
不哭不闹,不像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冷静地可怕,让在场的人都十分心疼。
爷爷有想法把顾言然接回许家,但是顾家不同意,说虽然顾言然母亲不在了,但是她依旧是顾家的人,顾家的人会照顾好她的。
没想到,顾家的照顾是那样的照顾。
那是半年后,他同父亲一起来南京参加堂叔的葬礼。
结束之后,父亲提出去见一见顾言然,他没有提出异议,他对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堂妹没什么感情,因而也就无所谓了。
可还没到顾家,他们却在市区的一个街道上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