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然浏览了一番,取下一册《魏晋南北朝史》,这本书她家中书房也有,早就被她翻皱了,可每回瞧见,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翻阅。
记录南朝宋史的那几张的页码早就熟记于心,她顺手一翻。
书中写道:
山阴公主有言:“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因何至此!”
刘子业后允以三十面首,晋封会稽郡长公主……
突然,顾言然猛的一阵心悸,她一下子盖上了书,将它放回原位,坐在一旁,回想着书中的字句。
她依旧能记得那里宴会之上,刘楚玉提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请求,全场无不震惊。
可刘楚玉这般无理又无耻的要求,刘子业并未觉得不妥,更是应允了她。
如今想想,他们俩的事情此刻便初见端倪了,只是自己当时不甚在意,未曾发现,若是自己能多留心,或许后来的一切事情都不一样了。
但有个问题顾言然一直有疑惑,当时刘子业赐了刘楚玉三十面首,可为何后来却记载陪葬有三十一面首,多出的那一人究竟是谁?是驸马何戢还是姑父褚渊,又或是另外的谁?
除此之外,那是在墓穴中的发现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墓中会有三十二室,而且温言之是如何发现的那藏于棺下的墓室?
那墓室有三十二小室,不像是临时打凿的,倒是像刘楚玉平日的作风,应当是提前就造好的墓室。
可若她怕有人报复,为何要刻刘楚佩的名字?什么都不刻就可,何必多此一举?
而且为何她死时会握着刘楚佩的玉?这玉对她来说究竟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那么久尸体还能保留完好,千年来,都没有显露出白骨?
这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她心中一阵烦躁,脑中一片混乱,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果然,不该想的还是少想些好,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她在仅存有意识之前,看到的只是身旁的一把木椅,然后一片漆黑。
等她醒过来时,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她将头微微偏转,玻璃外透着零星的灯光,她挪动了一下手,有东西牵引着,如此熟悉的触感,让她不得不叹了口气,又是在医院。
她挪动着右手,试图寻找开关,房内太黑了,她有些不习惯。
此时门口传来一道男子的说话声,由远及近,向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听得出,他在打电话。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过去了,您老放心,可以吧。”他声音不大,但是因为顾言然房中着实太安静了,他说了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
声音和语气都有些熟悉。
还未多想,病房的门就被打开,“嗒”的一声,整个病房明亮起来。
四目相对。
“顾言然?”面前的有些缓不过神来,身子又退了出去,看了眼病房的门牌,确定没有走错,才走了进来。
第一次见他身着一身白大褂,不得不说,还挺像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