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感慨:“我说你运气就是好,怎么别人挖不到,就你挖到了,还是在一个寿命都快结束的矿石堆里。”

江谣:“想要好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少废话了,我回国不是为了干这个的,今晚睡一觉,明天还有事。”

老胡:“不是吧,你一年就回国几天啊,不陪陪江谚?”

这些年,江谣的事业中心全都转移到了国外,天南地北的跑,一年回不了国内一次,回来也是急匆匆的留一两天,连江谚的面都见不着。

大学毕业头一两年,老胡还能跟着江谣跑跑,后来他父母的医药器械公司在美国越做越大,需要他这位独生子回去“继承皇位”,老胡被迫留在了纽约一年,直到前年,他家的分公司要入住大陆,老胡才被安排回国,弄一弄国内的公司。

他一回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谚从杭州接到上海,搞了半天的转学手续,好在江谚的成绩不错,各方面都拔尖,加之又是个多才多艺的主,琴棋书画,诗歌朗诵,象棋围棋样样都会,老胡托关系把他塞进了复旦附中,按照江谣的意思,读到初三就准备出国。

他现在初二刚读了一个学期,适应了新环境,遇到江谣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放暑假。

江谚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看着江谣。

江谣在他脑袋上乱揉了一把,享受了一下当哥哥的特权,开口:“国内放暑假了吗?”

江谚:“放了!”

江谣像每一个家长一样,询问道:“成绩怎么样?”

老胡打开车门:“还能怎么样,你家难道出过差生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除了语文扣点儿分,数学英语都是满分,其他几门功课也不错。”

江谚献宝似的把小书包里的奖牌拿出来:“这是我参加竞赛得的!”

江谣乐了一声:“你还带着到处走呢?”

老胡也搭腔:“怕来不及给你炫耀。”

车拐一个弯,进入陆家嘴环路,就到家了。

江谣纳闷:“你什么时候在这儿买的房?”

老胡关上车门:“我爸买的,还不是你说的吗,多买点儿房。不过没经常来这儿住,到了晚上吃不着外卖,我跟小谚住他学校边上,上下学近。今晚上你回来,那地方住不下三个人,才来这里。”

电梯有保安开,老胡住靠边上的一栋房,二十多楼,看的江谣腿软,他有一点儿恐高。

江谣一进门,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笑了下:“你装修风格这么浮夸?”

老胡:“之前这屋是租出去的,当然要装的豪华一点儿,多赚点钱。”

江谣伸了个懒腰,老胡一指他的房间:“往哪边走,开门有个阳台,夜景不错,你可以看看。”

行李箱被推到房间里,如同老胡说的,这儿果然有个阳台。

放眼望去,外面是整一条黄浦江,边上能看到东方明珠——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高楼大厦。

夜风习习,没看一会儿,老胡拿了两瓶酒进来:“聊聊呗,大忙人,这次在国内呆多久?”

江谣喝了一口,还是喝不惯红酒的味道,皱着眉咽下去之后,死活不肯喝第二口:“看情况。”

老胡晃了晃红酒杯:“你不去……找找小、陆雪时吗?”

阳台上顿时静默了下来。

老胡养在这里的花花草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其中一片花瓣,落到了江谣的肩膀上。

他仿佛被花瓣惊扰的豌豆公主,恍然大悟的表情做出来有些生涩,“小辞就小辞,小陆雪时是什么?”

老胡心里落下去,松了口气:“怕提起来你伤心嘛,你们后来没联系过吗?”

江谣的五官都落寞下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