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有点儿瞧不上这个职业。

他心胸狭窄,带着偏见诋毁:“医生有什么好的,在医院里全都是细菌,拿得钱少屁事还多,遇到医闹说也说不清楚。”

小辞没反驳他,而是靠在江谣怀里。

他现在长高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钻进去,江谣问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听到小辞说:“想给哥哥治病。”

江谣身上的小毛病太多了,年轻的时候不会受什么影响,只怕年纪大了之后会愈演愈烈。

他像一只美丽又脆弱的蝴蝶,五彩斑斓地翅膀薄地跟纸片似的,男人的手轻轻一扯就碎了,就跟撕开他的衣服一样容易。

江谣听得舒坦,开口:“还算有点儿良心。还有三年,你再考虑考虑。”

言下之意,江谣还是不乐意小辞去学医。

越临近高考,天气越热。

江谣网上的生意放了放,不得不全力对付即将到来的考试。

寻常家里有两个考生,做父母必然又熬鸡汤又熬补药。

只可惜江谣家里的老母躺床上半死不活,他自己不在乎鸡汤和什么补药,倒是把小辞忙坏了。

甚至忙的都有点儿迷信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方子,说是补脑的,吃了一定能高中北大清华。

小辞不想要江谣考那么远,所以把药的剂量煮少了些,让他只能考杭州的大学。

此事被江谣发现,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礼拜,江谣开始上晚自习。

原本下午六点能回家,现在变成晚上十点半回家。

小辞留在家里照顾江美丽和江谚,十点多左右,江谣回家,还可能会带点儿夜宵跟小辞一起吃。

四毛推出自行车,跟江谣一块儿走在路灯下。

话题从晚自习试卷上的难题,变成了刘阳。

四毛随口一说,问刘阳是不是同性恋。

这个词儿一跳出来,江谣后背就绷的死紧。

“你说什么?”江谣转头。

“刘阳啊,我才知道他是同性恋,我还去他家吃过饭,没想到同性恋离我们这么近。”四毛搓了搓手。

江谣瞪大眼睛:“你从哪儿知道的?”

四毛毫不在意:“我妈说的啊。”

江谣心里狠狠的往下坠:“你妈怎么知道的?”

四毛:“她嘴碎的要死,肯定是上班的时候跟小姐妹讨论来的吧,我听她讲的,好像她们服装厂的人都知道……”他扭头:“江谣,你不知道啊?”

江谣忽然拔腿就跑,四毛连忙骑车:“喂!江谣!你去哪儿啊!”

通向五楼的楼梯是个黑洞。

曾经雪白的墙壁还是泛黄,二楼因为潮湿脱落了大片墙皮,灯光一打上去,就能看见墙上有许多的脚印,是四楼的孩子们踹的。

他们有个游戏,比谁的脚印能踢的更高。

脚印,涂鸦,名字,还有……同性恋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