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脸给他气憋红了,半天骂了一句:“江谣,你他妈脑子真他妈缺根筋。”
江谣:“连说两个他妈的,听起来怪别扭。”
他站定,抬脚提了一下前面那小孩儿的屁股。
“蹲这干嘛呢,大冷天的?”
老胡定睛一看,这小孩是小辞。
“看蚂蚱。”
江谣蹲下身:“小孩儿就是幼稚,什么蚂蚱,我看看?”
小辞身边放着四个开水壶,满满的,热气腾腾,一看就是刚打开水回来。
他面前的也不是蚂蚱,是个螳螂,前翅轻柔,后翅薄薄的,展开的时候像一条少女的纱裙。
它正在进食,咀嚼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两条尖尖的前肢高高举起,又像是少女在祷告。
江谣“噫”了一声,嫌弃之情言于表面。
蝴蝶还没死透,在螳螂的前肢里微弱地挣扎。
“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辞:“没看过。”
他目光专注的看着蝴蝶:“哥哥像蝴蝶一样。”
江谣:“像你大爷,你哥就算是像虫子,也他妈是条大虫,再不济也是个螳螂好吧。文盲,知道这叫什么吗,这不是蚂蚱,是螳螂。”
小辞点点头:“哥哥不像蝴蝶,哥哥比蝴蝶漂亮。”
江谣对小辞发自内心的拍马屁话给拍舒服了,在享受这种小屁孩的崇拜时,也懒得纠正对他这样的帅哥,形容词得用“帅”,而不是用“漂亮”。
江谣心想:真是个文盲,连形容词都用不对,得送他上学,事不宜迟。
“起来,蹲地上脏死了,没人给你洗衣服。”
螳螂吃完了蝴蝶,飞走了。
小辞乖乖站起来,单薄的身体在风中看起来就像要倒了一样。
四个大水壶在他边上,十分庞大。
江谣把四个水壶先提起来,踹了一脚老胡的摩托车:“起开。借我个地儿放水壶。”
老胡无语:“你真把我机车当自行车用了是吧?”
江谣又踢了他一脚,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废话太多,闭嘴!”
老胡看他漂亮的眉眼灵动起来,赏心悦目,被他瞪了也没什么脾气。
江谣剥了个橘子,扔给小辞。
小辞握在手里没吃,若有所思。
江谣乐道:“吃啊,不吃留着过年啊?还是你想拿回去泡着?”
小辞看了他一眼,两只手握在一起,手心里是小小的橘子,和那只螳螂一样,像是个祈祷的手势。
“哥哥给他也剥了橘子吗。”
江谣看着老胡,“他?没门儿,想吃自己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