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衍之明白了屋里屋外的情况,一扫不知所措,扶好虚弱的霍骋,朝屋里厉声斥道:“戴霖,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打急救电话!”
屋里的Omega双眸含水,但这里没人会心疼他,他只能听从曾衍之的指挥。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曾衍之和戴霖坐在一边,中间却隔出了一小段位置,两人都不愿意靠近对方。
曾衍之看着霍骋安静地躺在白色的担架床上,半边脸都被氧气面罩遮去了,心里有些堵。
好像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下不去也出不来。
戴霖表现得这么喜欢霍骋,却连霍骋驱蚊水过敏都不知道,曾衍之不知道他的喜欢究竟有几分真心。
而戴霖知道,这次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霍骋中意曾衍之,却排斥他的信息素味道,明明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却仍然抗拒他的接触。
于是他自作聪明往自己身上喷了花露水,那和曾衍之的信息素味道很像。以为能骗过醉酒的霍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曾衍之会来,但有一点他总算明白了——他输得彻彻底底。一切都完了。
再想到霍骋的行事风格,以及要是霍家因此问责戴家,那么他在戴家真的就永无出头之日了,连如今清闲自在的日子也将不复存在。
戴霖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终于后怕起来。
曾衍之冷眼看着戴霖神色的变化,放在身边的手指一根一根蜷握至紧。
第27章
酒精、信息素诱导,加上过敏物质,导致霍骋整个人发起高烧来。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身份再特殊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挪出一间房给霍骋单独住,于是只能在相对宽敞的走廊放了一称折叠床,让他先躺在上面吊水。
过道一下就变狭窄了。
曾衍之替霍骋交了医药费,回到霍骋床位边时,戴霖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神情萎靡恍惚。
半夜走廊里静悄悄的,仪器细微的声音都显得过分吵闹。
曾衍之垂着眸打量霍骋,平时身强力壮的Alpha睡得极不安稳,热度还没下去,烧得双颊透红,额侧的头发已经被沁出的汗打湿,多了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胸口还有大片过敏起的疹没下去,曾衍之从药房开的药中取出外敷药,按照说明书细细涂抹在过敏反应比较严重的几块肌肤上。
身后传来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曾学长,我……”
“你先回去吧。”在这儿也是碍事。曾衍之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头也不回淡淡道。
“对不起……”戴霖的泫然欲泣,声音颤抖。
除了害人害己,曾衍之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戴霖的做法。他心中有气,又不得发泄,更不可能去安慰始作俑者。
走廊陷入了寂静。
半晌,戴霖离开的脚步响起,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曾衍之才回过身,带了感情//色彩的视线厌恶地扫过戴霖坐过的地方。
他在霍骋折叠床的同侧椅子上坐着,一切安顿好才感到阵阵泄力,不知不觉竟靠着床头溢出的棉褥睡着了。
姿势别扭,曾衍之睡得也很不踏实,他从现实虚幻交错的梦中惊醒,记不清梦的内容,只余下心悸的感觉。
睁眼先下意识看了霍骋的针水,已经快要滴完一袋了,还有一袋容量小的。
曾衍之掐着时间,去护士站请护士换针水。
期间霍骋醒来一次,但意识并不清明。他大概以为自己在做梦,对着站在床边看他的曾衍之勾了勾唇角,喃喃自语:“曾衍之,你又擅自跑到我梦里了。”
霍骋伸手想碰他搭在床沿的手,曾衍之怕他把针动歪戳破血管,主动把手递过去握住Alpha没什么力气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