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人把波金粟带大的,”杨剪蓄起薄薄的笑意,“当时我也是坐在那里烤火,波金粟放了几个月的排回家,看见我就打,他觉得我不怀好意,不能和他妈妈单独待在一起。后来说开了,又和我称兄道弟,要留我喝酒。”
“……”李白有点生气了。
“现在波金粟在哪儿?”他盯着面前影影绰绰的人群,“你给我指一指。”
杨剪侧目看了他一眼,却道:“死了。”
李白转头,有些迟钝地迎上那目光:“死了?”
“被卷进江水里。”
“……她没跟我提,或者我没听懂。”
“另一间房里供了遗照,”杨剪说,看不出什么情绪,“去年七月的事。”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歌声在面前此起彼伏,好像飘到了更高的地方。
“那个老婆婆叠了好多金纸,金穗子……还让我学着叠了一点,”这次是李白先开口,顿了顿,他又道,“她说玉人谷有个山崖,上面的公路,中间有一段特别险的弯,雾也老是特别浓,经常有车从崖边滚下去。”
“确实。”杨剪点了点头。
“她做那些是要往山崖下撒的,就是给那些死在这条路上的人,要他们不要再出来害人。”
杨剪仍然没什么意外的表现,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把它揣回裤袋。
篝火又添了柴,浇了油,烧得越发旺盛了。傩神周身也围上了更多的角色,演起更为复杂的故事。
“哥,你相信有鬼魂吗?”李白忽然握住杨剪的手。
“不太相信。”
“那你相信有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