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吧。”临走前,他们对李白说。
李白哭丧着脸离开了。
走过一个路口就跑了起来,边跑边笑,这口气松得太顺了,他好久没能这么畅快地呼吸!跑到这间茶馆见到李漓,胸口的那块石板就立马压了回来。
他们能谈什么,无非是杨剪。
警察找过杨剪了吗?李白又开始琢磨,只愿答案是肯定。
他直直地盯着李漓,似乎把人给盯毛了,“别误会,我没有打听你私事的意思,”李漓摆了摆手,“就是前几天我爸爸和他见面,他也提到自己刚做笔录出来所以迟到了一会儿……好像是又有一个人跳楼了?也是他认识的人。”
哦,是这样啊。李白差点笑了。答案来得真快。这么说你也过关了,他眼前浮起杨剪和自己同样的位子上被问话时的模样,这样想着。
是不是太轻松了?
不,简直是太艰难了。
另一只手放在桌下,李白不自觉捏紧挎包,又想起那信封已经不在这里,被自己藏了起来。
“他还和你爸爸见面了?”他反问道。
“是啊,发生了那种事,我爸爸还是很欣赏他,想和他推心置腹地聊一聊,”冰糖已在茶中化开,李漓垂睫,小小地啜了一口,“那天我哭着跑掉是做给他们看的,就想表现得像其他女孩那样,老公在婚礼上跟一个男人血淋淋地接吻,她们会是什么反应……我的演技是不是太浮夸了?”
李白笑了笑。这女人承认起自己的虚伪和滥情来,可真够坦坦荡荡。只不过当时他压根就没注意她的反应。
“不说那天了,不说了,你也别太难受,”李漓似乎把这笑容理解成了苦笑,关切地注意着李白脸上任意一丝变化,“就是觉得蛮可惜的,其实我和他讲过,还讲过好几次,就说我们只是婚礼过过场子,等我爸妈他们回深圳,他可以把你带到家里一起住,这都没问题的,但他就是拒绝……最后一次还跟我发火了,说这是他自己的事,不想拖着其他人,我之后就没再提。这些他都没和你说过吧?”
“……”李白空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他答应了,也许就是另一番局面了吧?”李漓把旧茶倒进篦台,给李白新斟上半盏,“对你我也不太了解,问他从来都是几句话敷衍,好像你们两个之间……他不愿意让我知道,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那种很私密很特殊的感觉。”她最终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