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看着纸袋上沿的胶带封口,说:“阳历九月二十九。”
“嗯,”杨遇秋满意道,又把大的塞给他,“还有这个,明天是八月八,也是一个人生日。我身体这样就不去送了,小白再帮我跑跑腿。”
“谁啊。”李白站起来,用左手拎大的,右手拎小,踩上门口自己摆得凌乱的两只帆布鞋。
靠近那扇紧闭的门,他又闻到了焚香味儿,这回很刺鼻。
“你哥的一个高中同学,也在北大,学考古的,”杨遇秋帮他把门打开,眼中竟充起某种异样的柔情,“姓赵,你应该有印象吧?一定要亲手送到,我马上把他地址发给你。”
第18章 方家胡同
何止是有印象,李白早就对上号了,那个一口京片子、一直跟杨剪称兄道弟的考古男孩,名叫赵维宗,个性和外貌都属于阳光开朗的那一挂,很爱笑,笑起来也挺甜。这不是废话,因为每个人的笑在李白看来都是不一样的,好比他认为自己笑容总是很僵硬,由于牙齿长得不好看,他还总是下意识抿嘴,越发显得不真挚。
又好比杨剪一笑,同样和赵氏灿烂笑容存在千差万别,总让人觉得漫不经心,好像在想别的事情,脸马上冷下来也不足为怪。
但话又说回来,赵维宗跟杨剪既然从初中开始就认识,当了这么长时间铁瓷关系也没淡,按照李白的逻辑,这两人必然有些共通之处,能够互相理解。
他对赵维宗的了解相对而言比较有限,按照目前所知的,这俩人的共通之处恐怕仅限于……为人大方,朋友多人缘好。
还有桃花运比较冲。
杨剪的桃花就不用说了,至于另一个……没错,李白也知道,杨剪之前说的那位“因半路搭救而使杨遇秋芳心暗许”的同学,不是别人,就是这位小赵。
所以过生日才会专门送礼物吧?
李白瞧了瞧手里的纸袋,再一次压住想把它拆开的好奇心,清清嗓子,敲响眼前四合院的大红门。
上午十点不到,这胡同里阳光充裕,不时有自行车从胡同口晃到胡同腰,避开路上溜达的学步小童,以及闲坐在槐树下穿着汗衫摇蒲扇的老人,把铃铛拨得稀里哗啦。槐树上的动静更响,知了们正在锣鼓喧天地叫,声儿还挺齐,唯独槐树边上的小院还是一片寂静。
人不在?李白把耳朵从门板上移开,又敲了两下,放大声音叫道:“你好这是赵家吗?”
身后的碎花裙老太太帮他答了:“就是老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