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助理这才想起来把他的茶给端上来。

陈家乐瞪了放下水杯退出门去的助理一眼，吃里扒外！

“陈总，这是目前Super公司提出的合作意向书，您看一下。”周希文把合作协议推到桌子对面的陈家乐面前，“Super公司的第一轮融资，由封氏集团的陈家乐先生出资十亿人民币入股Super公司，完成A轮融资，陈家乐先生可以进行三次注资，股权占比百分之十五……”

陈家乐皱着眉头打断周希文的话，“放屁，我哪来的十亿？”

周希文看了一眼旁边的封帆，见封帆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继续道，“陈总，目前您名下的股票债券加起来估值有九亿八千万，再加上银行存款七千八百万，出资十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陈总，您是对出资金额有异议吗，现在还可以进行重新协定修改。”

陈家乐把那文件夹往桌上一拍，看着封帆，“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是听不懂吗？你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你的钱老子不稀罕，转成股份老子照样也不稀罕。”

封帆转头看了看厂房内会议室陈旧的设施，以及窗外萧索的停工景象，淡淡道，“那要不然这样，既然你不愿意用钱入股，就用你这个老厂入股吧，股权我照样给你百分之十五。”

陈家乐皱眉，“你说什么？”

封帆伸手让覃韩递上了另一份文件，关于老厂的重建方案以及相关的待送交的审批程序文件，“现在你的老厂应该没有订单了，正好我们Super公司需要选址制造一个智能工厂，我觉得这里就不错，你可以看一下。现在正在产线改造的一分厂原封不动，明年你可以继续开工你的零部件生产，我们不会插手，这个二分厂无论是各方面条件都太老了，你以此入股我们Super公司，明年，这里将会建成一座世界最先进的智能制造现代化工厂。”

陈家乐看着覃韩递过来的文件，以及工厂的渲染图，一看就是早就做好的，鄙夷的撇了撇嘴，“你丫是早就看上这厂子了吧，早就惦记上我们家东西了。”

封帆微微一笑，“那倒是，我对封家的家底深厚程度确实比你了解的多。”

陈家乐啪的合上文件，“奸商！真不要脸！老子好好一个厂，凭什么跟你合作？”

封帆淡淡，“因为现在的封氏老厂就是个吃钱的机器，一分厂二分厂一共上千工人，每个月需要开工资，工厂不论开不开工都要给当地水电部门交固定的水电费，再加上产线不饱和造成的设备停用老化维修资金。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新订单，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老厂和现在的封氏整车厂之间一直是独立运营核算的，因为技术含量低，同质化竞争严重，这些年本来就是薄利，按照现在的情况，产线停滞，一年以后，甚至不用一年，半年你就会累积下严重的经济问题，最后只有破产一条路。”

封帆的话说的陈家乐抿着唇一脸严肃，他摒了一会儿，硬声道，“就算没有其他订单，我们还有封氏自己的车厂，独家供货。”

封帆抬手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封氏集团今年明年的年度计划都是我亲手做的，按照目前的进度，车厂那边关于零部件的采购已经有半年的存货了，可以保证半年内生产不受任何影响。半年之后，整车厂按照计划会进行下一轮的车型切换，到时候即将使用新得国家排放标准，零件的型号、材料和配置需要全部更新换代。到时候，一分厂刚好完成调试，可以直接跟进。所以，现在不管你为了饱和二分厂的产线生产多少产品，到那时都是废件，低价处理都没人要。”

陈家乐：“……”

奸商果然是奸商！这厮惦记我们封氏不是一天两天了。

封帆抬头看向他，“封氏集团是封家爷爷那辈上个世纪创办的，当时只有一分厂一分部，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到了爸爸那一辈建造了这个二分厂，严格算起来，也算是百年的老厂子了，从那时候到现在，一共提供了上万个就业岗位，养活了数万家庭，数次当选京市纳税大户，从厂子里走出的劳动模范，技能能手更是数不胜数。它是两代人的记忆，这也是即便它薄利或者亏损我也一直没有转卖或者砍掉这个分部的原因。但是到了今天，谁都看得出来，新的科技在飞速的变革，这里仿佛变成被人遗忘的角落，你如果不想让封家两代人的基业逐渐走向没落，你只有跟我合作一条路可以走。因为我们联手，可以成就封家第三代的辉煌。”

陈家乐看着他，舔了舔唇，他回到封家，当了这个厂长这么长时间了，其实压力也非常大，尤其有封帆这个养子珠玉在前，怎么都衬得他一事无成，即便陈家乐从小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乐天派，但是他心里也堵着一块石头，封氏老厂的未来何去何从，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他手里捏着那本厚厚的二分厂改造方案，沉思良久，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封帆看着对面犹犹豫豫的陈家乐，挑眉继续施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按照封氏老厂的家底和目前的订单锐减的现状，工人的工资应该开到年底就要发不出来了。到时候你预备怎么办？裁员？抵押贷款？还是去找封泉或者老爸借钱？即便借到了钱，贷到了款，那后面呢，持续没有单子，累积一堆烂账，到时候准备怎么办？申请破产？变卖？把封氏两代人的基业搭进去？”

“够了！”陈家乐一拍桌子。

封帆锐利的眼神看着他。

陈家乐坐回椅子上重新翻开眼前的合作意向书，脸色很不好看，开始认真的考虑和封帆合作额事情，“我们只占股百分之十五，可这跟卖厂子有什么区别？”

封帆看了他一眼，知道基本这事已经快成了。他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深吸了一口，淡淡的说，”百分之十五是你陈家乐在我们整个Super公司的占股比例，目前我实验室光投资就是十六个亿，再加上固定资产，以及这个技术未来可获得的红利，周希文现在是你的私人律师，你可以找他公正，我给你的，只多不少。后续我们公司如果上市以后，分分钟你的身价就可以超越之前的我。而且这个原厂所有权还是封氏集团我不会变，等智能工厂建好，产品是作为封氏集团和Super公司的联合出品，绝对不会为封氏这块招牌抹黑，你可以继续当这个厂长，如果你能胜任的话。”

陈家乐不能说不心动，但这毕竟是个大的动作，他迟迟下不了决定，

封帆一根烟抽完了，把烟头捻进烟灰缸里，“我的时间有限，晚上我还要去找封泉谈，如果你不同意我会与他寻求合作。”

那怎么能行？陈家乐好不容易凭借着上次那一仗在自己那个小弟面前有了点些许威望，现在要是这哥俩再联手……

陈家乐牙一咬，“行，就就这么定了！在哪签字？”

零零总总的手续办完，天色已经不早了，封帆站起来，给陈家乐介绍旁边的覃韩，“这位是覃韩覃博士，他明天就会带人来测算准备开工，这个智能工厂的项目他是总指挥，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跟他对接就好了。”

陈家乐点点头，反正现在厂里也没什么活干，死马当活马医。

封帆说的没错，关键是会计跟他说了几遍了，到了年底他确实就要发不出工资了，过年回家，那岂不是又要被家里人奚落，连头都抬不起来。

封帆完成和陈家乐的签约，就带着周希文走了。

覃韩伸出手：“李……李……李总，我是覃……覃……覃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