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拜别师父,一人一剑,下了云梦山,既然是历练,他就没有御剑,一步一步地往下走,三天后,才彻底走出山谷,到了百里开外的小镇上。
小镇不算繁华,可对自幼长在山里的江月初而言,那就新鲜得不得了,酒肆的望子、客栈的招牌、门楼的雕花……正看得目不暇接,忽然间,一枚红彤彤的频婆菓,落到了他怀里。
循着果子飞来的方向望过去,一个绿衫少女倚在茶楼的竹窗边,以团扇遮面,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江月初记得师父说过,云梦山的东西都属于紫云观,可以随意取用,但山下的东西,是要花钱买的。虽然他盘缠微薄,并无买果之意,但人家都递到了他怀里,不买又过意不去。
他走近前去,尚未开口,那少女便笑问:“郎君找我,所为何事?”
江月初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贫道乃修行之人,不宜以郎君相称。请问女居士,这果子是何价钱?”
他穿着杏黄色道袍,头上梳着道士髻,戴着逍遥巾,任谁一看,都能看出他是修道之人,少女只不过瞧他生得俊俏,心里喜爱,情不自禁地示好罢了。
见他这么正经,她愈发觉得好玩,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赠你的,郎君。”
江月初恍然大悟,忙道:“多谢女居士赠果之德。”
虽然赠果是好意,但他始终记得师父的教导,不敢多耽,以免那女孩暴起发难,要吸他的精元。
不曾想,刚走出几步,又见卖首饰胭脂的女摊主,遥遥地冲他招手。江月初往身后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又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鼻子,见摊主点头,才一头雾水地走近前去。
“小道长,这个给你。”摊主不容推拒,硬是把一根子午簪赠给他,正好配他的冠巾和道袍。
江月初又一头雾水地道谢。
之后,他又被一个姑娘赠了果子,被豆腐西施赠了碗高汤豆腐脑,之前所有疑惑一扫而空,这里的人真是热情好客啊,尤其是女居士们,不仅不吸.精.元,还送东西,回头得和师父好生探讨一下这件事。
天色已晚,他走进一家客栈,碍于囊中羞涩,问价后又无奈地向外走,堂倌急忙拦住他,“小道长,除了云来客栈,没有比我们更便宜的了,可云来客栈近几个月闹鬼啊,住不得人。这样,我去问问掌柜,能否少收你几文,也免得你餐风露宿。唉,虽说开了春,晚上可还冷着呢,你这清瘦的小身板,怎么扛得住?”
“闹鬼?”江月初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堂倌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注意,方才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不是我们故意诋毁人家抢生意,镇上人人都知道。”
他嘴皮子利索,不等半盏茶的工夫,就把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