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轻也是骨折的心理准备了。
上回被狼崽子逼得跳楼时,底下是松软草坪,但这次是冷硬的水泥地。
而且尉昊几天前刚被我在宴会上放了鸽子,怎么可能不顾自己安危地再次冲过来接我……
我惊愕地睁开了眼。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又往下跳。如果你是真的打算谋害亲夫……”被冲击力压得险些跪在地上的这人脸色有点苍白,颇为无奈地垂着眼看我,“下次选个对自己安全点的方式。”
我没有力气应付他的调笑,紧张地抬起头看向二楼。
有张面具从窗户口轻飘飘地落下,不偏不倚坠到了尉昊脚边。
正面是对我而言如梦魇的图案,背面则用血一样的颜料写了什么东西,但我没能在它飘落的过程中看清楚。
我实在太害怕了,蜷起身体缩在尉昊怀里抖得停不下来。
他温声安抚我,沉稳有力的臂弯有规律地轻缓晃动,像是在悉心照料处于摇篮中的婴儿。
我的心智好像也随着这个动作回退到了孩童阶段。除了翻来覆去地哭着喊对方名字,什么别的话都说不出,更别提让他帮我捡起那张面具。
尉昊抱着我安慰了很久。
哪怕我哭得把他大衣都打湿了,这人也没露出半点不快,哄我时的语气反而还更温柔了几分。
……
这是第二次了。
当我被逼到绝境时,他总能给我最迫切需要的安全感,让我不致彻底崩溃。
只要他陪在身边,我就会很安心。
而且仔细想来,他除了跟许子航打了个略显过分的赌约,自始至终似乎也没做过真正伤害到我的事。
反倒是我……
一直在消费他给予的爱意。
情绪随着泪水宣泄殆尽。
我稍稍平复下来。
被这人扶着站回地上后,我将脑袋慢慢靠到他肩上,用不那么颤抖的声音再次唤了声尉昊哥哥。
“嗯,我在。”他温柔地亲了亲我哭红的眼尾,“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不方便,当我没问就好。”
此刻的我确实需要找人倾诉。
我没再顾虑保密协议和说出来的后果,直接哽咽着把Dom和我之间的事交代得干干净净。
尉昊静静倾听着,从头到尾没露出过鄙夷或厌恶的表情,浅灰眼瞳里流露的光甚至比洒落在他肩上的月色更温柔。
……还夹杂了一点心疼。
我低下头,忽然有些无措。
“是我遇到你太晚了。”尉昊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我能早点让然然喜欢上我,你也不会因为好奇去尝试这种东西,不是吗?”
我怔怔地看向他。
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思绪不受控地沿着他为我构筑的方向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