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耳边,连机械的忙音也没有,无论她拨打了几遍,都是冰冷的:“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在手术室。
短短十几分钟,医院楼下除了来封锁现场的警察还有闻讯蜂拥而至的记者。
荣梁建设集团的总裁夫人在医院楼顶跳楼自杀,这条新闻的爆炸性在如今医患关系敏感的时机不亚于民众对当红一线男星出轨丑闻的关注。
她在楼上,都能听到楼下记者喧嚣的采访。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不再给温景然打电话,看着手机屏幕的光度渐渐变暗,几秒后,彻底陷入黑暗。
应如约在休息椅上坐了片刻,双腿仍旧还有颤意。
被她随手放在腿上的手机屏幕忽的一亮,她心头一跳,在看见来电显示沈长歌时,那跳跃的心忽的又沉回池底。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应如约听见他那侧是接近风暴中心的喧嚣,似乎他也意识到了,走到稍微僻静一些的地方,才问道:“如约,你现在在哪?”
她抬眼看向窗外:“我在医院。”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她用手指卷着毛衣衣角:“我等会再走。”
沈长歌沉默数秒,妥协:“那好,你等会下来走急诊通道。住院部的出口被封锁了,门口记者也很多。”
有电话接入的提示音,应如约移开手机看了眼屏幕。
通话显示屏上,温景然来电的提示就像是忽然照进她心里的阳光,她匆匆地回了沈长歌一个“好”字,切断通话接起温景然的。
温景然刚下手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她开口时,带了几分哽咽的颤音,大脑空白了一瞬,唇角笑容悉数退去。
他换了一只手接电话,语气尽量轻缓:“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
应如约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等了大概十分钟,身前终于笼罩下一道影子。
温景然把拧开盖的矿泉水递给她,等她接过,顺势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就着走廊里明亮的灯光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如约的神情还算平静,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反应。
她喝了口水,语气尽量保持镇定:“薛晓跳楼自杀。”
温景然看了眼她仍旧微微颤抖着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吓到了?”
应如约“嗯”了声:“很奇怪……”
温景然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摩挲了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之前跟她那台手术时也没感觉什么,可昨天看她声嘶力竭地和她先生吵了一架,我又参与干涉过,莫名就有种她的事和我有关的责任感。”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咙干渴得厉害,她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她的病房里,上午薛晓的妈妈找我,我猜应该是向我道歉……”
她的思绪忽然跃回老太太近乎绝望地抱住李晓夜小腿时的画面,眼眶瞬间开始泛红,她低下头,抿起唇角。
最残忍的一幕一直停留在老太太失声时一下下用拳头捶着自己胸口的模样。
她没有看到薛晓生命最后的那一幕,她在生死线上和病魔较量过,就是跳楼自杀未遂送进医院里的病人她也见到过,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哪怕没有看到混乱的现场,她却深入其中。
“没事了。”温景然站起身,把她拥进怀里。
修长的手指在她细碎柔软的头发上轻轻的安抚着:“和你无关,她的任何决定你都没法干涉影响。”
“温医生。”身后有护士匆忙寻来,等看到温景然怀里还拥着一个女人时,靠近的脚步顿时一顿,小护士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愣愣地把后面半句话补充完整:“下一台手术您可以准备下了……”
温景然微侧了侧身,挡住如约的脸。
随即转头看了眼涨红着脸,一副“撞破奸情要被灭口”表情的护士,低声道:“我等会就来。”
等护士离开。
他扶着如约的肩膀重新蹲下来,微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语气抱歉:“我还有一台手术。”
应如约懂事的点头:“我能自己回去。”
温景然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压到唇边,他轻蹭着她的鼻尖亲上来,声音低低柔柔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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