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虽说心软,但向来极有原则。
在他自己的道德准则下,该做的事他绝不会不做,不该做的事,他也会立刻终止,绝不再碰一下。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乱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喜欢薛晏,应当及时遏制住自己,和对方断绝来往,或收起这般心思。
但他从没喜欢过人,竟不知道……
这种心思,一旦生了,不是说收起就收起的。
他向来自知,即便自己管不住旁人,也定然管得住自己。
但是现在……他自己的心,似乎有些管不住了。
他越是清楚该怎么做,越是想强迫自己,他心下便越难受。像是塞了一团濡湿的棉花在心口,让他胸口堵得生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虽温和,但本性清冷,前世今生的二十多年,他唯独对这一人动了心。
却偏是那个,绝不该动心的人。
君怀琅独自躺在帐中,手里握着那张残页。不知不觉间,初升的朝阳透过床帐的缝隙,落在了他的床榻上。
一道亮光,恰照在了他的手背上。
君怀琅看着那道光,换换将手摊开,自虐似的,静静看向那行字。
【薛晏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君怀琅皱起了眉。
他忽然发现,这张字条上所描述的薛晏,陌生极了。
他所认识的薛晏,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因为对方曾经对他好,又将善意收回,便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对方。
君怀琅握着那张纸的手微微收紧,对着光,缓缓坐起了身。
一瞬间,他竟开始怀疑,那本书上写的是假的。
外头的拂衣听到动静,连忙替他打起床帐,伺候他起身。
君怀琅一言不发,倒是拂衣先看出了他的面色。
“少爷昨儿个没睡好?”他问道。“怎的没什么精神。”
君怀琅嗯了一声,嗓音有些哑。
“无事。”他说。
“少爷手里拿的什么?”拂衣又见他手里攥了张纸,一看皱巴巴的,忙道。“我替您扔了去吧?”
君怀琅手指一动,将那张纸收进了掌心。
“不用。”他说。
拂衣也见他精神不大好,便没再多言了。但他也担心自家少爷,只当他是做了什么梦,魇到了,才会这般反常。
既如此,就得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拂衣绞尽脑汁,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在廊下遇到的进宝。
对,少爷向来跟广陵王殿下关系好。
拂衣连忙开口道:“对了少爷,今儿早上,奴才碰到进宝公公了。”
君怀琅睫毛一颤。
就听拂衣道:“进宝公公说,王爷庶务繁忙,一早便不顾病体到衙门中去了。他说,他劝不住,却又担心,想让您得了空,去劝劝王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太虐,在一起之前总有一些坎需要世子殿下自己跨过去嘛
说人话就是,我想撒狗血!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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