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望伸手在桌子上叩了叩,他放下他没喝完的酸奶:“坐会儿。”示意唐佑林。
唐佑林双手握拳放在桌上,手背都隐隐有青筋暴起,贺望坐在他对方沙发的扶手上看了她一会儿:“心理咨询还有在做吗?”
唐佑林别开眼睛:“你少管我。”
贺望啧啧:“我店里这两年的帐都是你在算,回头你把自己身体弄出事你走了完事了,我的店怎么办?”他想到这里竟然隐隐有些悲从中来,“我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唐佑林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把酒吧关了,或者把酒吧换成二店,不要两年大概就能还清。”
贺望滑到沙发上坐好,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手举着酸奶沉默地喝了口酸奶,再次拒绝了这个不算提议的提议:“不行。”
唐佑林立刻冷笑出来,甚至夹带着人生攻击:“圣母、烂好心、傻/逼。”
“……”贺望撩起眼皮看他,“喂——”
唐佑林把脑袋撇开,隔了一会儿看起来甚至有些愤怒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步往收银台的地方走去。
贺望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声:“听医生的话不要乱吃药,等身体各功能的指标正常了再慢慢来。”
唐佑林不理他。
贺望吸着酸奶掏手机,找到唐佑林的微信号眯着眼睛慢腾腾地打字:“如果你决定去泰国做手术,又经济实在拮据的话我可以先借一点给你。”
唐佑林坐在吧台看了眼手机,垂着脑袋没动静了。
*
唐佑林有性别认知障碍,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在家穿裙子跟妈妈的高跟鞋被爸妈发现,通过很多算不上太好的所谓的治疗手段弄得有些精神崩溃。十七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在外面呆了两年,在网络上肆无忌惮的搜索资料,本来就被有些带偏了,然后跟现实中这些性少数者碰面看着那群挺成功的姐姐立刻开始吃起了雌激素跟抗雄激素,具体怎么吃的也是别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这么听下来的,贺望见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女孩子的样子。
熟了一点后知道这人因为乱吃药身体不好,贺望给她扛去医院很多次,而且每次都在这人露刺要扎人的时候表示尊重她,希望她按照医生的指示来规范的用药,这样会对身体好一些。
唐佑林很不听话,一旦停药她就会十分厌恶自己,精神状态糟糕,而且会在偶尔控制不住的时候加大用药的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