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装修时的设计,事实上当公寓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这里空旷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脚步的回声。
关锦心环顾了一下这个她其实还挺熟悉的客厅,慢悠悠地说:“你知道吗?我以前常常见到这个景象,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唐绍一个人。”
单明轩因为这句话,停下了脚步,他忍不住挺起有些佝偻的脊背,站直了扭头看向关锦心,伸手示意,说道:“关小姐,请坐吧。”
关锦心按着茶几坐了下来,面前就放着她寄出去的那份快递。她看着,单明轩也看着。
“收到了?心情如何?”她问。
单明轩低着头,逆光看不太清表情,只听到他用不怎么带情绪的声音说:“我的心情重要吗?”
关锦心没搭理他,手指尖拈着几份文件随意地翻了一翻,看着看着,冷笑了一声。
“离婚协议刺激还是病历刺激?”她问,“我寄的时候和自己打了个赌,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有个词叫作“刺耳”,是形容别人说话不好听的,单明轩今天才知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关锦心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捅穿了他的鼓膜,一路扎进他的大脑,旋转一圈又狠狠地拔了出去。
这才是真正的刺耳。
“关小姐,”他尽量克制了自己,他知道他不能对关锦心发泄任何情绪,“请问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关锦心把茶几上所有的文件拿起来,叠整齐在桌面上怼了怼,然后推到单明轩鼻子底下,跟他说:“我是来叫你签字的呀。”
单明轩直视过枪口,却被这叠纸张逼着移开了视线。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把话从自己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吃力地问:“是,是唐绍让你来的吗?”
关锦心冷冰冰地反问:“有什么差别?”
“……嗯,也对,”单明轩突然笑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差别?我已经是最大的坏人了,我谋杀了我们的孩子,除了签字,我什么都不能做了,对吧?”
关小姐看着他,又问:“你是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