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在想到那个和他有缘无分的孩子时,短暂地恍惚了一阵,随即又把自己的心思拉回到了平板上。也好,他目前需要工作,需要一点别的关注焦点。
“GA的艺术总监,Lisa陈,在我的印象里性格非常高傲,她是做不出这种事的,虽然人会变,但为人的本质却不会发生这么颠覆的转变,所以事发后她是什么态度?”
秦榛大约是考虑到唐绍的情绪,平板没给他联网,也没给他看任何业内的新闻。所以唐绍只能开口问了。
“她一直没有发表评论,”秦榛回答说,“PR稿就是等待行业委员会裁决。”
这其实是一种很暧昧的态度,唐绍无法从中判断她是心有疑虑还是稳操胜券的从容,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落井下石踩一脚要好。
“我们自己文件往来的时间线呢?为什么报告里没有?”时间戳证据如此重要,报告里却全文没有提到,实在奇怪。
秦榛听他这么问,忍不住愁眉苦脸了起来,丧气地说:“您那台平板失窃了。”
唐绍先是一愣,随即震惊地看向秦榛,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有一台不联网的平板是专门用来存储原稿的,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失窃这种事,怎么都想不到。
“怎么会?”他震惊之下反问,问完自己却先陷入了沉思。不必去追问秦榛怎么回事,这个平板由他一个人保存,谁都不许碰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却不记得上一次把那台机器扔到了哪里……
他不记得了。他的设计、他的创作、他骄傲的天赋、他追求的事业……他不记得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唐绍低头盯着手里的报告直直地发呆,半天说不出话。
秦榛手足无措,戳在他的床边做着焦虑的小动作,又不敢出声打扰他。
唐绍就这么一直看啊看,看了半天,突然笑出了声:“呵,我大概是活该。不,就是活该。”
眼下诸多不顺,哪样不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他把平板递回给秦榛,小声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秦榛有一答一:“最快周五就可以了,但是我们都希望您多休息一下,毕竟身体要紧。”
唐绍摇摇头,跟他说:“就周五。帮我安排一下,那位起草协议的律师先生,请约他明天来我这里一趟。失不失礼的,眼下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