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比他高,这个时候他才惊觉,两个人同站在一块时,严锐总是俯视他的。
“因为我有这方面的癖好,所以买了相关的书回来了解。”出乎意料,严锐直接给出了回答。
他怎么说得这么理所应当?!杨竹下意识上前一步,用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不是衣领,而是胸口那一部分,用力得布料都皱在他手里了。他踮了一点脚,脸逼近严锐,用一个紧迫的态度说:“你……你喜欢?!”
严锐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又怎么能这样说出来!
天气已经转寒了,杨竹走在路上时还被风吹得有点冷,后悔没带件外套出来。但现在他出了汗,额头和后背都冒着。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语无伦次,口无遮拦,“就算要打飞机也该找点正常的吧,怎么会是这种……这种变态的东西!”
严锐看着他,慢慢地重复:“变态?”
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他没空顾及礼节,接着说:“不然呢?喜欢这种的人不就是变态?”
SM与几个词同时挂钩,性,虐待,主奴,以及其他淫秽得难陈于口的性爱知识。
杨竹看过一点擦边的,他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靠这种事情来获得快感的,这从根本上就是扭曲的奇怪的。
——但就在他的面前,严锐亲口说:“我喜欢。”
他还和严锐靠得那么近,粗鲁地抓着严锐的衣服。这个人看着他,抓住他的手,用他没领会过的、不容抗拒的力气将他的手按了下来,离开自己的衣服,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我喜欢。有问题吗?”
杨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严锐和他对视了一会,他恼怒压低声音说:“你不觉得见不得人?还敢直接把这种东西放书桌上?!”
“我父母尊重我的隐私,平时不进我房间,更不会乱拿我的东西。”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好像突然变回了以前的关系,严锐不再对他耐心温和,这几句解释的话中甚至有指责的意思。杨竹慌了神,急急忙忙说:“就算这样,你……”
“我什么?”
杨竹也搞不清自己该说什么,词穷地说:“这种东西……”
“你指SM是吗?”不同于他遮遮掩掩的态度,严锐直接说出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有施虐倾向。”
杨竹语塞。
“如果你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具体的,我在看到别人受伤痛苦被虐待的时候会觉得兴奋。”
杨竹眼神开始躲避。他带着点儿无措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癖好就是癖好。”严锐说,“难道你会问普通男生他们为什么喜欢女人吗?”
杨竹无言以对,他觉得什么都是错误的,但他说不出来。事情不该这样发展,严锐怎么会是这种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爱好?严锐不是什么都很完美吗,怎么偏偏会有这种倾向,还就让他发现了。他一瞬间想到了一些社会新闻,惶然地看了严锐一眼。
就在这一个眼神间,严锐好像看穿了什么。他后退一步。
他们之间就此空出了一步的距离。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不介意回答你。你的态度我也大概清楚了,如果觉得变态恶心到受不了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做什么。”严锐对他说,“你可以回去自己冷静想想,今天过去后如果还是无法接受,那就当成我们没有来往过。”
他再退了一步,让出朝房门的路。
视野里一下子空出一大片来,杨竹呆愣着,心里乱如麻。他又回过神来,潮涌般的不安和惊惧一瞬淹没了他,他赶紧几步走向严锐,和姿态不同,声音又极低,问:“你,你已经找人做过这种事了吗?”
“没有。”严锐的话里好像有一丝冷淡,“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属于还可以被挽救的情况,那你大可放弃。”
杨竹:“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