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余光看见有谁从副驾驶上被赶了下来,一人一车僵持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静,我探出头去看,车门骚包地敞着,是展书佚的特斯拉,还有周图。
展书佚在车里看不见脸,只有声音传出来,假装温和:“好好去认个错。”
周图低着头,没说话。
“你知道自己得罪到谁了吗?”见对方没有动静,展书佚的声音愈发不耐烦,“别总干蠢事儿。”
“他活该。”周图这么反驳。
保全从方块儿大的屋子里推门出来,正打算请他们离开,被路择远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展书佚笑出声,作势要关车门:“你看看现在的情况?谁活该?”
周图慌了,去扒车窗的边缘,连连道歉,都要带上哭腔,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你干什么都行,别总来给我找麻烦,”展书佚把他的手指掰下来,面孔短暂的出现在了日光下几秒,看见道闸机后面的我,拎着螃蟹,和路择远带着同样的帽子站在一起,他稍停一秒,又退回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蠢事儿我也干过,根本没意义,劝你别再浪费时间。”
他开车离开,周图就盯着那个方向一路看过去,路择远跟保全交代了别让他进来,然后拉着我回家。
“他要真是来道歉的呢?”我的螃蟹还在网兜里努力蹬腿,费力做一些无用的挣扎。
“那也不听,”路择远说,“谁在乎他的道歉?”
倒也是。
我回头看了眼门外,周图在原地踱了几圈,也试着向里面张望,可能想要说服自己去完成这次道歉,就能顺理成章再找到展书佚身边去。然而无人放行,他被隔绝在钢铁的网兜里,驻足许久,最终淡出我的视线。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之后就再也没从谁那儿听到过关于他的事情。
我们把菜带回去,耷拉着脑袋站在厨房门口听阿姨数落,虾要买哪种才好吃,排骨要让肉铺剁好,青椒不要买蔫儿了吧唧的,番茄别买带疤的,反正最重要的,还是得早起。
夏夏在一边儿笑,等翟宗耀回来,我俩才又蹲回沙发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