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秋刚录完一条口播,赞助商的饮料瓶还没放下,旁边摄像老师也没走远,调了个头就继续录起来。我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同意,结果他低头看了看李卓一几眼,可能是考虑到要展示团队氛围,犹豫了一会儿,竟然迈开腿坐上了车前盖儿。
虽然不管坐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上,他都能完美保持一个男团爱豆的姿势。
然而这辆玩具小车根本无法承载两个成年人的重量,晃晃悠悠挪出去三米,就再也走不动道。合了左清秋的意,他迫不及待正打算起来,又被李卓一摁回去,小孩儿目光炯炯,义正言辞表示不会让队长在今天有任何多余的损耗,推也得给他推过去。
这话听着挺感人,放在这个场景下就格外搞笑,左清秋自己也没绷住笑了场,最后只能由着李卓一把他一路推到台前去,好在一路障碍物不算很多。
小李加足了马力,快快乐乐做临时车夫。我跟着路择远走在后面,每次公演都要走这么一条长长的通道,从后台到舞台,几个月下来,很多人和事都在变化,似乎只有跟路择远每次都在,一直和我一起走。
路择远问我在想什么,我的视线看向别处:“感慨是怎么稀里糊涂就走到了现在。”
“因为你在努力,”路择远说:“我也在努力。”
身上的麦还在收音,话筒别在领口,如果这两句被剪进节目里,可能还会是挺励志一个对话,实际上我再明白不过他的所指,除了写歌练舞,更是在努力维护两颗没什么安全感,也不太自信的心。
李卓一推着法拉利到站,被刚刚结束《cube》组彩排的楚江生逮了正着,对方急吼吼冲过来,穿着青草色的背带裤,操着和演出服极不相称的口音,方圆五百米都能听见他的气急败坏:“刚道具老师还找这玩意儿,可生气了呢,咋是让你给偷偷摸摸顺走了?”
左清秋从车前盖儿上下来,头一次在众目之下稍显狼狈,完整地被镜头捕捉,破天荒觉得还挺好玩儿,体验尚可,路过被楚江生凶了两嘴,正在慌乱失措的京巴小李,还拍拍他的脑袋随口道了个谢。
“谢啥呢?”楚江生纳闷儿,打算找道具老师还车,回头又跟李卓一强调:“下回别偷车了!”
蒋三七那组在我们之后彩排,跟着队友从后台进来,撞上楚江生教训小李,也没联系上下文,只瞥了眼那辆坏了一半儿的玩具法拉利说:“谁偷你这盗版破车?引擎盖都没开对位置。”
楚江生拎着车懵逼了,看样子像在思考俩人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蒋三七。
彩排姑且算是流畅,我作为本组的唯一短板,哪怕自认还算勤奋,也只能是如今这样不太拖后腿的水平,跟在一群舞蹈大拿后面,跟得吃力。左清秋的膝盖今天还是新开封,没怎么用过,热身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药效没过,他能走能跳,但明显不如以前那样用得上力气,尤其最后撑着李卓一那一下,受伤的腿不易察觉地微微发抖,起身时几滴汗砸在舞台的玻璃面板上,被顶灯打得反光,结果Ending Pose的时候,他竟然还能保持住标准微笑。
导演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只提醒我结束时看镜头,眼睛别乱瞟,然后看着左清秋,叹了口气挥手放行,让我们该补妆的补妆,该休整的休整。
回到后台补过妆,选管陆续把我们带去第二现场,坐在接驳车上跟路择远聊天,才想起问问左清秋腿到底怎么伤的。
可能最近确实忙,路择远还短暂回忆了一下,又专程关掉我们俩的麦:“在机场被粉丝不小心撞到了,下台阶没踩稳,当时看起来还行,登机的时候才发现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