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就跑是我不对,”我怂下来,小声认错,又忍不住抱怨:“但你说话也太伤人了,我心都被你弄碎了。”
路择远抬起手,掌心贴在我的胸口上,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一点点热量传递过来:“那我可以帮你拼起来吗?”
“那你呢?”我追问:“你被我伤过的心呢?还能拼起来吗?”
路择远那边迟迟没有动作,保持缄默。我感受到心脏附近压力减轻,热源散去,他的手虚虚覆盖在我的胸口,僵直在原处,却不着力,像是打算放弃,正在试图妥协,好像只要能维持在一起的结果不变,他的担忧和不安全感,都可以暂且搁置。
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这样的关系只会让争吵循环往复,直到大家都精疲力尽。我想要他爱我,也想要他信我。
我几乎是尽全力推了路择远一下,他没站稳,踉跄两步跌倒在草皮上,被我突然的神经质惊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我便过去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掌心摁在地上,泥土的触感潮湿阴冷,有小小的虫子在周围爬行,窸窸窣窣,蚕食两颗软弱的心脏。
“那房子我不要了,”我说,自上而下盯着路择远的眼睛,不想给他任何躲开我的机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头,眼神里是真的不解,认定如果我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必然会想要放弃他。
我主观上在努力克制,但转满整个眼眶,在重力作用中砸下来,打在路择远好看的鼻梁上。
“因为我他妈太爱你了,哪怕你压根儿不信,我也不想为了它和你分开,”我说,眼泪持续往下掉,迫使我不得不坐直身子。路择远看不得我哭,生硬地想把我往怀里扯,我象征性挣扎两下,就软了下来,顺势趴在他的怀里痛诉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几个人可以爱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哭得相当惨烈,直逼情绪崩溃时的楚江生,“我还能怎么证明呢?”我说,上气不接下气的:“我都说了无数遍了,只有你最重要。”
路择远被我吓得手足无措,一只手揽在我的腰上,另一只轻轻扣在我的脑后,他说:“房子的事情我可以帮帮忙......”
“我不要了,房子也好,展书佚也好,”我说:“过去的包袱,我全都不要了,就算我的确因为过得不好才对你念念不忘又怎么样呢?这不就是你说的命中注定吗?我们俩都应该感恩才对,感恩我之前的生活没他妈的起色。”
路择远放松下来,肩上紧绷的肌肉变得柔软,他轻轻侧头亲吻我的耳朵:“嗯,感恩。”
我自己发泄的差不多了,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原本的理直气壮渐渐消散,最后一句话讲得磕磕绊绊,音量也弱了下去:“你、你就只用记得,爱着你的是一个特别崭新的齐悠扬就好了......”
他声音有点沙哑,在我耳边应答:“嗯,我记住了。”
我撑起身子,两条腿仍跨在路择远两侧,将将跪在地上:“等比赛完了,你得跟着我一块儿去跟我妈道歉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