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隔着门缝瞥见里面的镜子,我的脸色的确不太好,蒋三七看见我这幅鬼样子,又带着全身家当过来,满脸紧张又变成了懵逼。
“你这干什么?”他把腰带系好,询问道。
这间宿舍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毫不拘束,熟门熟路把箱子放好,琴也立在墙边,鲨鱼顺手扔在床上:“借宿几天。”
蒋三七又问:“借几天?”
“不知道,”我听他话不像欢迎我,便没好气道:“什么时候淘汰就回家住了。”
“你怎么吃枪药似的,”蒋三七边说边坐回自己床上,蹬掉拖鞋,恨不得一脚甩出去两米远:“被路择远欺负了?”
他屋子里的两把椅子上全挂满衣服和毛巾,根本没法坐,床边的桌子也摆满吃剩的零食袋子,我动手扫了一部分进垃圾桶,腾出一小块干净的桌面,坐了上去,才跟蒋三七解释:“互相欺负,我俩绝交了。”
他满是嫌弃得看我一眼,拎着耳机线把手机往外拽:“我就说老路也不像会欺负你的样子......是你幼稚的吧,刚上小学吗?”
我心想着诶我去,是不是同事了?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结果出口忍不住变成了:“路择远哪儿老?”
蒋三七一脸理所当然:“我是分界线,往上都是老字辈。”
他终于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屏幕还亮着,停在一个视频的暂停页面上,等他应过来再摁home键就已经晚了,我位置坐得高一些,凭借地理优势瞄到屏幕,上面两团白花花的汹涌。一拍脑袋,突然明白我进来之前他鬼鬼祟祟在干什么,顿时也不气了,反倒乐了起来。
“那谁?”我坐在桌上阴阳怪气嘲讽他:“三上悠亚啊?”
蒋三七边疯狂退后台边骂:“滚蛋。”
他后台退干净,又点开微信看消息提醒,在一溜儿小红点里扒拉,好像也没扒拉出自己找的,最后在通讯录的大名单里翻了翻,才翻到目标,点开聊天界面上下划拉几下,没刷出新的消息,只有零星几条记录,蒋三七每次只发仨字儿,基本都在问忙不忙,对面也不搭理他。
那人的头像是张电影截图,画面里张国荣正扯着梁朝伟给自己点烟。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外务的时候怕失联,一般会短暂地把手机还给我们,有次谢佳琪让我加她微信,好像就是这么个头像。
我眼皮抽搐两下,问道:“谢佳琪知道你还有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