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朱玄林还是想一血前耻,把小阿荷给娶回去的。
否则的话,他便身为储君,那怕将来继承大统,也终是康宣堂和康芷堂等人的手下败将。
手抚上桌上那幅画,他皱着眉头道:“真是可惜了,这是我给小福荣勾的图,用来给她作画的,叫那女子给打湿了去。这样,德胜,你替本宫想想办法,本宫得送个什么东西作生辰礼,咱们的小福荣才能欢喜。”
德胜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夜里闹了好大一场,别的姑娘还就罢了,小阿荷快天亮的时候,在外面游晃的康芷堂又跑来臊她,赖皮着让她给自己擦干净了那双臭鞋子,才走的。
次日一早起来,书院里的姑娘们连捉弄人的心情都没有了,出来吃早餐的时候,唯独小阿荷给舅舅刷鞋子,叫臭气熏跑了困意,精神着呢。
别的姑娘们,可都是蔫不兮兮的。
照例,一早起来就该要练琴的,来了位教伽耶罗琴的夫子,最近的琴艺就改成伽耶罗琴了。
清早起来谈琴,是为清心静气,能够凝住神,应付一整天的功课。
也不知为何,今儿的气氛非常微妙,因为,原本总是团在冯宝君身边的姑娘,就只剩下牛素真一个了,而王秀卿和赵香荷等人,居然全围在陈以荷的身边。
也不知为甚,郭娴夫子迟迟未至,那个胡子苍苍的朴老夫子,居然也迟迟不至。
姑娘们的头于是凑到了一处,王秀卿就笑嘻嘻的问赵香荷:“阿荷,咱们可皆是因为皇后娘娘的恩典,才能在此读书。娘娘连一文钱的学费都不曾出过,福荣主的生辰眼看就要到了,你给福荣公主备了什么礼?”
说起福荣公主,大家的兴致顿时就来了。
话说,在十多年前,皇后生了一个小公主,不过,在她七岁那年,不幸去世了。
之后,皇后一直哀于失女之痛,不能振作,直到三年前,再添一女,自一出生,皇帝便赐封号为福荣,亦是千娇万爱的珍宠着。
皇帝一子一女,儿子只为继承大统,但女儿福荣公主,才是他真正的心头之爱。
便太子朱玄林,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也极为宠爱,才不过三岁的孩子,每一年的生日,他都要送一份大礼,当然,也肯定会出席小公主的生日宴。
女院的姑娘们为了能在生日宴上偶遇太子,并搏得太子的欢喜,这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绞尽脑汁,想办法看如何能替小公主送个亮眼的礼物出去。
毕竟,讨好了福荣公主,不就等于讨好了太子?
一个赵香荷,一个陈以荷,自小儿都叫人唤阿荷的,皆以为王秀卿问的是自己,同时要张嘴,又同时住了嘴。
赵香荷轻轻吭了一声,显然胸有成竹,是早就备好礼物了的。
王秀卿手打着扇子,悄悄儿的凑过嘴来,说:“咱们都知道的,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就是福荣公主,这礼不得不送,但还得仔细掂量。你们可还记得吴舜卿,就是去年给福荣公主公主送猫那位,猫挠伤了福荣公主,皇后娘娘当时就指着让她退学了。这件事,咱们可千万要谨慎啊。”
说起这话,小阿荷就要想起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但又死了的那个小公主来,于是,她轻轻叹了一气。
只比她小着一岁的小公主,当时并没有封号,人们只是称她为小公主而已。
但小的时候,她们是极好极好的朋友,不过可惜的是,七岁那年她就去世了。
只是,阿荷心中游丝一念滑过,她忽而就懂了,昨天夜里,为甚有人会在她的房里放一本琴谱,并一架伽耶罗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