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的什么一样,明明锦棠小腹平坦紧致,全然是个一丝音讯都没有的样子,但只要仔细想想,这孩子至少已经两个月了。
重又把锦棠压到床上,他道:“不行,从今天起你就得好好儿躺着,每天都得睡足了才能起来,饭都要端到床边来,我是绝计绝计,不能再叫你受一丁点儿累的。”
往二楼的楼梯,是用木板搭成的,年久,木头渐渐空了,踩上去便要咚咚作响。
齐如意早晨起来熬了一锅子的皮蛋瘦肉粥,又烙了几大张锦棠爱吃的发面油饼子,端着正准备上楼,便见陈淮安一身绯色的四品官服,怀里抱着帽子,跟那烫到了脚掌心的鸡一样,连蹦带跳,但又悄无声息的从楼上下来了。
她随即而笑:“二爷,您这脚可是伤着啦,怎的这个样子走路?”
陈淮安连忙嘘气,挥着手道:“从今往后,这家的人进了门都给我脱了鞋子走路。尤其骡驹,你再大嗓门儿,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还有齐高高,你再敢吵一声,就给老子滚出去。”
他太凶神恶煞,吓的所有人都噤了声儿。
骡驹当下二话不说,立刻将鞋子一脱,就开始光脚走了。
齐如意一看骡驹脱了,立马也把自己的鞋子一脱,光脚走路,自然是没有声音的。
自打两人睁眼到如今,渭河县三年,到京城两年半,整整过去五年了。
从相互恨不能立刻戳死对方,到真正意义上抹去那些旧恨前仇,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到如今终于有孩子了。
陈淮安喜的恨不能跑出去,脱光了衣服于这京城的大街上跑个来回,再大嚎上几声,叫这世间的人都知道,他从此真真正正,要有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当然,那不过发癫而已。
他太高兴了,那种想要冲腔而出的喜悦,高兴的简直不知道该跟谁说才好。
出了院子,陈淮安手里扛着张饼子,红着眼睛,嚼了两口饼子,头抵上大槐树,轻轻的磕碰着。
两辈子,物事人非,斗转星移,依旧是这所院子,他总算又要有个孩子了。
锦棠这一觉睡的又香又甜,起来的时候都中午了。
自打经营酒坊以来,每日五更就起,操持酒坊,到如今整整四年了,锦棠还从未睡过这样香一个懒觉,起来之后,混身无一根骨头不酸,无一处皮肤不懒,总之就是懒,懒到不想起来。
齐如意早往酒坊中去了。
家里本就药锅子不断的,火也是现成的,窦明娥熬了一锅乌鸡虫草汤端了进来,才蒸出来的热葱花卷子,哄着锦棠吃了一碗,见她还想往酒坊里去,赶忙儿的劝住了。
虽说还未确诊,也才不过一月的功夫,陈淮安个大嘴巴,把锦棠有孕的消息传了个满城风雨,现在连窦明娥都知道她怀孕了。
锦棠才躺下,在隔壁呆了半天,一丝动静也没有的舅母张氏居然上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