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明儿就和离,他的主簿也没得做,滚去给老子扫马厩去。”王金丹大声说道。
见姐姐王金凤还不肯走,扯了一把她的袖子,问道:“还嫌不够丢人?你家男人一双色眼,整日四处打量人家的女子,你不说戳瞎他的眼,难道还要杀光这天下的妇人不成?”
周碧枝恰就应了一句:“恰是,男人不检点,妇人倒是老虎一样上街见个齐头整脸的女子就扯,有能耐撕了你家男人去呀,真不够丢人的。”
说着,别的妇人们也应和了起来:“恰是,真真儿的泼妇,有这能耐,何不去管好自家的男人?”
王金凤越想越气,侧首狠狠儿剜了齐梅一眼,终于还是扶着自家的小丫头,套上马车儿,摇摇晃晃的走了。
回程的时候,周碧枝和张菊俩个将锦棠圈在其中,一人一只,握着她的手,虽不说什么,但是,妯娌之间,这就是支持和安慰了。
一辆大车上,妇人们挤了满满当当,自发的,渐渐儿渭河县的妇人们都凑了过来,握住了锦棠的手。
翻观另一侧,没有替锦棠发声说过一句的刘翠娥则被一个人扔在孤零零的角落里,拿只帕子不住的揩着鼻子。
她也是为了掩饰尴尬,只能说自己是给风吹感冒了。
陈淮安另带了一辆驴车来,拉着齐梅准备回家。
他那么大的个子,上了车并不走,就哪么直愣愣的盯着齐梅看。
齐梅叫儿子盯的毛色发虚,当然也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儿,脸色也很不自然:“淮安,你这是怎的啦?”
“娘,你是我娘吧?”
“我怎的就不是你娘了?”
陈淮安垂下眉头笑了一笑,声音格外的温柔:“娘,你要真是我娘,就告诉我,你何时能消停,息了要罗家酒肆的心。”
齐梅脸色愈发的往下垮着,便听陈淮安又道:“何妈给罗根发银子,让他到州府去打官司,想要酒肆,归根结底,在您身上吧?您缺银子了,还是就是看锦棠不顺眼,告诉我,是哪一样,只要我能替你顺了心的,我都顺。”
到底是吃过奶的儿子,便不是她生的,心里始终是有她。
当然,这也是当初齐梅对陈淮安好时的初衷,她就要带出一个对她千依百顺的孩子来,然后拿他做刃,复当年陈澈杀了她儿子的哪一箭之仇。
齐梅当然不敢说有位京里的贵客看上了罗家酒肆,不惜财力无力,甚至于人命,誓要拿到哪间酒肆。
四万两银子啊,齐梅是为了银子才发疯的,已经搭上一个陈杭了,她又岂能收手?
只不过,这些当然打死都不能告诉儿子。
陈淮安空有一双拳头,耍不到老娘身上,气的一拳打在车框上,打的驴都打着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