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娥,周碧枝和张菊三个躲在一处,就在大殿前一只柱子后面。
张菊道:“锦棠嫂子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哪孙福宁家的娘子也太猖狂了些,谁不知道他家孙福海想弄走罗家的酒肆,叫二哥喂了一嘴的狗屎,要我说就是活该,这王氏,也该吃口屎只怕才能闭嘴。”
周碧枝也道:“锦棠多好的性子,又勤快又能干的,淮安今儿要不替她出这口气,他就配不上咱们锦棠。”
说着,她回过头去,看着哪些躲在大雄宝殿里的妇人们,高声说道:“我们可不知道什么官不官的,我们只知道,我家锦棠是这世间最知礼的女子。一个妇人管不住自家男人,跑到庙里撒泼骂人,还说甚知府家的姑娘,真真儿的笑话。”
因见刘翠娥始终不语,周碧枝拽了她一把,低声道:“皆是妯娌,此刻就是用你的时候,你怎的不张嘴啦,难道锦棠的为人你不清楚?”
刘翠娥侧着躲过周碧枝,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嫁进陈家五年了,陈家三兄弟的为人她是最了解的,陈淮安虽说行事疏朗,不拘小节,但是因为齐梅最疼他的缘故,他也最孝敬齐梅。
而陈家的男人们,向来都是凡有事,就只会怪怨女人,向着齐梅这个娘的。
所以,她料定陈淮安今日绝不会替锦棠出头,说不定还得骂锦棠两句。
齐梅要的可不就是这个,非但要坏了锦棠的名声,还要让她和陈淮安当众争吵,叫整个秦州城有头有脸的妇人们都看罗锦棠的笑话。
也不知道婆婆是怎么想的,人总说家和万事兴,可对于齐梅来说,家里哪怕有一日安宁,一日好过,她就觉得皮痒,非得整出点子事来不可。
陈淮安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走向了王金凤。
王金凤不过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跑散了发钗又跑乱了头发,鞋还丢了一只,捉着个自家的小丫环,穿着丫环一只鞋,正在哪儿嘴不停的骂骂咧咧呢。
“罗家的酒,好吃吗?”
一片暗阴压过来,待王氏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站着个双肩阔阔,面上胡茬青青,浓眉锐目,神情格外刚毅的男子。
一般来说,妇人们在少艾时代,会偏向于喜欢清秀,白净,高挑细瘦的少年郎,但到了三十往上,则会更喜欢向陈淮安这样高大,紧实,身材精健的成熟男子。
更何况,陈淮安当初在秦州万花楼一双拳头争拳把式,秦州城曾万人空向,亲自见证过陈淮安和骡驹比拳头的。
当时这王金凤也在场,摇着把扇子,瞧两个男子争拳把式。
陈淮安取胜时的一招,迄今王金凤都还记得。
当时他叫骡拘整个人过肩摔到窗子上,窗烂人出,俩人绞在一处从二楼往下坠时,陈淮安大叫了声亲亲的玉儿,你骡驹哥哥喜欢你。
骡驹恰有个相好,名叫玉儿,就在万花楼对面的四喜楼给□□们捧痰盂端帕子,当时恰就在楼上悄眉悄眼的瞧着。
骡驹一听玉儿二字,立刻破了功,叫陈淮安于空中一个反拧砸扔在地上,连着捣了几拳。
秦州第一拳把式的名头,就这样从骡驹过到了陈淮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