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齐梅总算从炕上下来了。
她道:“今夜你们大家都休息,我送你父亲一程,给他守一夜灵吧。”
旋即,她又说:“今夜厨房的人也得回家歇着去了,厨房由锦棠守着,淮安就留在这儿,与我一起陪你爹吧。”
若是上辈子,锦棠最受不了的就是陈淮安对于齐梅哪种俯首贴面,无论任何事都只会说好好好的态度,但如今知道他是哪么个身世,也就释怀了。
转身,她便进了厨房。
厨房里因各处有炭火,倒是格外的暖和。
一样样给明儿备烩菜的炸丸子,炸排骨,鸡蛋片子堆在铜盆里堆成了小山一样高,锦棠坐在灶火边,挑了碗鸡蛋叶子出来,沐了些醋蒜做浇汁儿,边吃着,边望着窗外。
果然,不一会儿,前后脚儿的,刘翠娥先绕过灵棚进了后院,再接着,径自就往后屋子而去了。
照她上辈子的经验,这当是要勾着嘉雨,一起成事儿了。
锦棠也是旋即就跟了过去。
半夜三更月影垂垂,她就在后门上等着,果不其然,过一会儿,陈嘉雨悄悄摸摸的来了。
前面院门大敞,连着五天五夜未合过眼,累疲了的陈嘉利围着火炉,垂搭着眉眼,正在与他的几个堂兄弟们熬罐罐茶吃。
而大房和三房的几个妯娌们,也累的爬不起来,早回家,回到自家的热炕上挺尸去了。所以今夜虽说处处门窗大敞,但是人们都已经陷在一种疲惫到极致的状态下,压根就没人关注别人究竟在做什么。
这可真是个,爬墙种瓜的好日子。
嘉雨真不想的,他对于男女之事,有一种纯洁而美好的向往,夜里幻想,总觉得哪种事情,应该是跟二嫂这样的女子,浓情蜜意,你欢我笑,而不该是像二哥总折磨的二嫂哭个不停,也不该是像大嫂和大哥,为了种个孩子,于是每个月照例来哪么一下。
但母亲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懂。
齐梅太好面子,不希望别人说三道四,也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家大儿子不能生育,毕竟不能生育这种事儿,于男人来说,太伤脸面了。
所以,她想让大房有孩子,而且是个像他一样聪明的孩子。
怀着对于男女之事的好奇和厌恶,也为了能从大嫂这儿把两本手记拿回来,嘉雨咬了咬牙,就进了后院。
暗中伸出一只手,一把就关上了后院的门。嘉雨还以为是大嫂刘翠娥,俩人毕竟亲过也摸过,于身体上来说,要熟悉的多,遂一把就将身后这人压到了门上:“不是叫你在后屋子里等着?”
身后的女子一身厨房里才有的味道,混合着女子的体香,热兮兮的直窜他的鼻腔。
手指上他的鼻尖,锦棠斥道:“嘉雨,你得告诉我,这一夜子的,你和大嫂俩个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居然是锦棠。
陈嘉雨从脸红到脚跟儿,怔了怔,松开了二嫂软软的臂膀儿,往后退了两步。
“嫂子,我犯了个错误,干了些蠢事儿,不过过了今夜,哪蠢事儿也就消弥了,你不必操心的,咱们都不会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