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只油壶子,像两个被父母打发着出门,去走亲戚的小兄妹一样,锦棠前面走着,嘉雨在后面追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嘉雨个小小少年,书读的好,又明事理,心又善。锦棠也只是跟着他脾气才躁,动不动就吵,你瞧她侧眸瞪嘉雨一眼,就跟瞪个孩子似的。
这俩要成了一对小玉人儿,锦棠会过的比跟着他幸福很多。
当然,她要是和葛青章在一起,也比跟他在一起幸福得多。总之,一双怨偶,上辈子是他生生儿耽误了她。
陈淮安目送着俩人走出了巷子,眼眶不由有些湿润。叫陈杭唤了一声,这才转身,跟着陈杭一家,往县衙去了。
要说这一回让他去竹山寺,嘉雨心里也纳着闷儿了。
原本,做为仨兄弟之间最得意的一个,陈杭对他格外的重视,只要出门见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肯定会带着他,绝不会带陈淮安的。
至于陈淮安,他们家的二大爷,用陈杭和齐梅的话说,就是银子供着,好吃好喝供着,整个渭河县,只要不杀人放火,不把家里的橼梁拆了,就由他高兴。
父母对他和嘉利无比的荷刻,于二哥却是这般的放纵,嘉雨并不知道是为甚。
他为父母所器重,打小儿没有读过一本杂书,没有交过一个朋友,甚至于,就到今年,何妈还和他睡在一处,那怕梦里他摸一把小牛牛儿,她都会一巴掌拍过来,打醒他。
告诫他千万不要摸牛牛,因为□□使人沉沦,沉沦之后,虚了肾,就没有力气用在读书上了。
直到罗锦棠嫁进来的哪夜,陈嘉雨听东厢里锦棠哭了半夜,也不知为何突然发怒,把何妈从自己床上给赶走了。
相比于陈淮安发育的早,十二三岁的时候裆里就吊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胡子拉茬的,陈嘉雨打小儿白净,到十四岁的时候都还未生喉节,便小牛牛,也只是个小蚕蛹而已。
齐梅总因为这个夸他,说正是因为他勤学好学,心思全在学习上,才会发育的晚。这算是陈嘉雨生来,唯一难得的,会叫齐梅高兴的事儿了。
似乎齐梅很讨厌他生喉结,长胡须,变成个男人。
不过,身为最被器重,寄予厚望的哪个孩子,陈嘉雨其实一直以来都极为羡慕二哥的生活,潇洒,放浪,洒脱自在。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二嫂罗锦棠这么个爽朗娇艳的妻子。
自打锦棠嫁进陈家,嘉雨才知道天下间还有一种会跟男子们笑嘻嘻的说话儿,会拿脚去踩男人的脑袋,会拿口水去啐他,还会拎着他的耳朵,逼他下跪求饶,叫他喊姑奶奶叫老祖宗,才肯放他上床。
总之,相比于陈嘉利和刘翠娥两个举案齐眉,有礼有节,但又没有任何温度的夫妻生活,罗锦棠和陈淮安两个虽说整天儿的鸡飞狗跳,可又欢腾的叫陈嘉雨觉得,格外的热闹。
所以,他才愿意和锦棠亲近。
当然,随着他和锦棠亲近,慢慢儿的就发现,大嫂刘翠娥也非是个古呆性子,私下里会讲笑话儿,会说一些格外玄乎其乎的故事,语声沙柔柔的,极为有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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