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以为就只是谁主动找谁这么点小事情它不重要。
但事实上,李逸帆觉得,明明是沈招娣先找的自己,所以,谷北是个糊涂蛋。但在谷北想来,沈招娣那么多年都隐而不发,突然跑去找李逸帆,也不现实。
要说一直以来,俩人之间还顾及点面子的话。因为究竟是沈招娣先找的李逸帆,还是李逸帆先找的沈招娣,这个信息的不对称,俩人之间负气的火刷的一下,就燃起来了。
“那就离婚算了,反正你也不给我生孩子,我就叫你猫头鹰怎么啦。”谷北在屋子里疾步的走着,突然一脚踹到一只凳子上,掀翻一只凳子又砸飞了桌子:“不就是找个女人吗,我伺候祖宗的,伺候了你二十年,伺候成太岁了这是。离了婚,我那儿还找不到一个给我生孩子的女人。”
“离婚,现在就离婚。”李逸帆也在尖叫,转身找着自己的包,从包里往外翻着证件,因为找不到结婚证,把包里所有的东西哐啷啷的往外倒着。
在谷北家正在进行家庭大战的时候,宋团过的却是比较惬意的。
他在核电站连着加了两天的班,今天白天可以休息一天,于是,回到家之后,先把大山送出去,委托邓大娃帮自己溜上一圈儿。
然后,折回来,把院子扫了一遍,又把鸡架清理了一遍,再把几个孩子的脏衣服全集中起来,往自来水旁边一拖,就开始洗衣服了。
吱吱的小衣服,向来都宋团最喜欢洗的。看着孩子的衣服给人弄的脏脏的,宋团也比较生气,当然最先选择洗的,就是吱吱的。
洗之前,习惯性的他得掏一下孩子的兜。
结果,一摸,他就从吱吱的衣服里摸出一叠子正红色的纸来,纸上面一点又一点,是凸起来的东西,圆圆的,鼓鼓的。
要是平常人,并不会认识这种东西。因为它是散装,分装的火/药,用来给枪填弹用的。
一个孩子的兜里有这种东西,就很怪异了,对吧。
宋团在大洗盆前蹲了半天,突然站起来,进门,把自己的六/四从抽屉里取了出来,再把里面的□□倒在掌心,跟孩子兜里的一对比,立刻把枪一收,就从隔壁借了邓书记的车,然后,驱车进城了。
进城之后,他也不去别的地方,直接到了沈招娣的住所。
沈招娣不是在李承泽家嘛,所以沈招娣的住所里并没有人。
宋团敲了半天的门敲不开,一看左右无人,从兜里掏了根铁丝出来,直接把门撬开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他四处扫着,翻着,摸着,把整个屋子给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在没有搜出东西之后,宋团站了起来,叉着腰,扬头四处看着呢。最后,把墙又摸了一遍,然后,在摸到配电箱的时候,他突然就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了。
宋团从沈招娣家出来之后,直奔谷北家。
这时候,谷北家的战争远远还没有结束呢。
苏向晚因为受不了吵,在楼道里站着,毕竟现在的街坊邻居全是熟人,随时有人下来,她还得劝着人一句:“人俩口子在吵架,没啥可听,快走吧。”
要不是她一直这样劝着,估计谷北家的门外,得围上一圈子的人。
见宋团来,苏向晚还有点纳闷儿呢:“你怎么来啦?”
宋团特简洁的问:“那个沈招娣呢在哪儿?”
苏向晚说:“这个你得问谷北,她是谷北带走的。”
于是,宋团转身就敲门进屋了。而这时候,谷北和李逸帆俩撕开了脸皮,已经吵到李逸帆这么多年对于谷北的压迫方面了。
事业心重,聚少离多,脾气霸道,还动不动就发气发火,谷北越想越生气。
所以,这会儿换成他吼了:“离婚,坚决离婚,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认了。你到底把结婚证给藏哪儿啦,快找出来。”
李逸帆把家都快拆了:“你是死人吗,你倒是赶紧找啊,结婚证在哪儿,快找出来。”
谷北其实把结婚证直接塞自己内裤里藏着呢,但是,还得假装自己也找不到结婚证,跟李逸帆俩一起抖着,翻着,决心就是要闹个越大越好。
而就在这时宋团进来了,于是谷北俩口子同进住嘴,都望着宋团呢。
“走,带着我去找那个沈招娣。”宋团特简短的说。
李逸帆刷的一声,把玄关处一兜篓的零碎物品,会砸到了谷北的头上。
谷北不要面子吗?
他指着李逸帆的鼻子说:“你等着,回来我就跟你离婚,但我有一天终究要查清楚,那个孩子他不是我的。”
几个人上了车,苏向晚见宋团开的是邓书记的车,摸了一把,悄声说:“你有面子啊,居然把邓书记的车都给开出来了。”
宋团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牌坊路李承泽的家门外,宋团抬头打量了一下,院子是真不错,以后李承泽长大了,还得是一小富翁。
沈招娣就在床头上靠坐着呢,见谷北带了一帮子人进来,索性就说:“血型没问题吧,谷局,你可甭告诉我你们现在是想杀人灭口。”
宋团说:“社会主义下哪来的什么杀人灭口,沈招娣同志,你告诉我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我只想给孩子上个户口,这事儿没多难吧。我有医院里的住院证明,我还有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我是因为转业后没有好单位,搬家比较多,但是,我原来的街坊邻居都可以给我作证,谷东那孩子就是我生的。”沈招娣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