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殊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抬步向前方走去,只是他没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走到刚才的地方,将地上速写本捡起来,合上后放到了从前的位置。
风中夹杂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十分钟后,傅真从小卖部回来,他对刚才在这一面矮墙下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将速写本拿了起来,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那幅画,直到天色暗下来,江恒殊下班。
傅真自从被赶出傅家以后,整个人变得敏感了许多,即使在回去的路上江恒殊表现得几乎与从前是一模一样的,但他还是他很容易地就察觉到江恒殊现在对自己的冷淡。
傅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敢向江恒殊询问,他坐在座位上望着车窗外面,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心中多了一分失落,但是傅真明白,总有一日,他与江恒殊是要分别的,那个时候,他想要见到这样冷淡的江恒殊,也是见不到的。
连续几日,江恒殊的态度越来越疏冷,他好像是在用一种隐秘的方式与傅真划开界线,傅真明白这一点,并且配合着江恒殊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点点降回冰点。
工地上,傅真推完沙子刚坐下来,拿出速写本还没来得及打开,江恒殊就走了过来,他对傅真说:“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有点事,可能不回去了。”
傅真茫然地抬起头,抓着速写本看了江恒殊半晌,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江恒殊离开后,傅真慢吞吞地站起身,抱起自己的速写本,迎着寒风,一个人向工地外走去。
第19章
傅真坐上公交车没有直接回家,天色还早,他去了一趟市场买了接下来一个月需要的米面,从市场出来后提着两包东西穿过马路,走上对面的天桥。
天桥的下面坐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大爷,衣衫褴褛,他抱着一把二胡,拉着阿炳的二泉映月,车水马龙,天地茫茫。
傅真在老大爷的前方停了一会儿,等到他把这首曲子拉完,他从兜里摸出两张五块钱的钞票,放在了这个老大爷面前的碗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傅真提着两个塑料袋沿着人行路向着小区的防线缓缓走去,夕阳落到山头,橙色的霞光将整座城市笼罩,他的影子被拖得细细长长。
刘家两个兄弟已经在这附近守了好几天了,每次傅真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都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们不知道男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与傅真的关系,所以不敢轻易下手。
今天可让他们等到傅真落单的机会了,在之前他们已经检查过,周围的监控大多损坏,几个能用的也拍不到等会儿他们要动手的地方,老大刘汉与老二刘闻对视了一眼,看着傅真一步步踏进他们计算好的作案圈里。
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傅真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然而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向着自己走过来,傅真知道不好,他是个小瘸子,肯定是跑不过这位的,那么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大声呼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