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停车场那边拿行李,陈煜生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说他和韦江远马上就到。
说起来,去年春节龚月朝和秦铮铮一起回随江去母亲那边拜年,那会儿陈煜生还和韦江远的感情都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用陈煜生的话来说:“我俩比炮友近一点儿。”
龚月朝也懂,陈煜生那番倒也不是什么矜持,就是心理上有道跨不过去的坎儿。后来韦江远在随江投资创办的工厂开始生产,他在陈煜生家附近买的房子也装修好了,他来随江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距离不再那么遥远,韦江远又如毕业时刚来随江那会儿的追求之势,甚至更甚,陈煜生都没怎么心动,嘴巴跟上了拉锁似的严。
直到去年夏天,陈煜生不小心涉入到了一起强奸杀人案当中,不过是当个辩护律师,谁知却被这起案子中背后的势力盯上了。
出事的那天,陈煜生刚从张州回到随江,韦江远去车站接他。出了趟远门的陈煜生身心俱疲,韦江远却在他耳边叨咕着让他烦心的话,他顿时觉得这种关系太烦了,说不想见到韦江远了,韦江远还想辩解几句,却立即闭了嘴,因为他闻到车里有一股什么味道,道了句不好,硬生生的把陈煜生从车上推了下去,他刚绕过车前抱住了一直发着愣的陈煜生,他们的车子就发生了爆燃。
韦江远当时就昏了过去,陈煜生则只是胳膊有点擦伤,经过抢救,韦江远捡回来一条命,后背被烧伤,他醒来后跟陈煜生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咱们能不能别分手了。”那样子很惨,语气也很委屈。
陈煜生不是木头人,韦江远为了感情所做的一切他也都看在了眼中,这次甚至以命相搏,出了事情,第一时间便是想要救他。陈煜生不敢想象韦江远要是真因为他离开了,他该怎么去面对韦江远的父母,此时心里有再大的怨恨此时也恨不起来了,拉着虚弱的韦江远手,点了点头。
陈煜生后来跟龚月朝说起这段的时候,眼睛里是含着眼泪的,龚月朝看着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心里清楚,他们能牵牵扯扯这么多年,并非没有感情,不然也不会这么折腾。
龚月朝和秦铮铮在停车场上等了一会儿,陈煜生的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陈煜生先下的车,韦江远绕到车后面拿行李,他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长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白色针织衫,还戴着一副墨镜,举手投足还如以往一样——没个正经。至于韦江远,穿着规规矩矩,站姿规规矩矩,就那么低调的跟在陈煜生身边。这人纵使家里产业千万,可他还和当年那个在陈煜生身边拎包的小助理没什么两样。
千帆过尽,他们身边站的永远都是最初的人,路虽艰难,也都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煜生。”龚月朝喊了一声。
陈煜生摘了墨镜,朝他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龚月朝不知怎么了,突然间想起了小时候,陈煜生被欺负得直哭鼻子,是他勇敢的站出来给陈煜生出头。还有秦铮铮、时沐城、顾铭、韦江远……过去、现在,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所有人,他的所有经历,就像一部浓缩成几分钟的默片,在脑中播放。
许久未见的好友,随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回忆硬生生的打断。
龚月朝笑着,说:“城哥在他那别墅里准备了晚餐,等下午咱们过去,帮着忙活忙活。”
“城哥还挺好的吧?”
“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