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刘望山特地压低了声音对郭华说:“你可能不知道,财务那边的老王,他媳妇得了肺炎在住院,病房刚好就和时总在一层楼,他回来就说时总得的那可是癌症,癌症哎,做完手术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院的,就是出院了,还有多大的命活,谁知道啊。”
刘望山那语气显得时沐城的病严重极了,这给王建然都吓了一跳。
另外一个人显然也是意外的,道:“这么严重呢?”
“那可不,就这病,怎么也得养个一年半载的吧,这段时间,公司可就都交给龚总了,这人年轻,在张州没根没派的,谁知道他带着咱们公司能混成啥样。”
“哎,时总真可惜,他人多仗义,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郭华叹息道:“其实,龚总也不差啊,待人和蔼可亲,年轻帅气,很有能力,而且还得两个老板的信任。”
刘望山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似是想要表达他极度不平衡的心理,语气里就像喝了几吨鲜榨柠檬汁,酸意冲天,“可时总和顾总才是公司的创始人啊,他们两个对下属才是真的好,就比如那几年时总不在,可都是顾总一个人在操持公司,公司再苦再难的时候,也没说裁员降薪什么的。龚总不过就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要不是那俩人赏识和扶持,哪有他的今天啊。刚来公司一年多,就趁时总生病,顾总照顾这个份上,把他们两个人过去奋斗了那么多年的成果给占为己有,我可是有点不服气的。”
王建然一直站在门口,端着杯子愣是没敢动,他心里不是滋味极了,因为这个人的污蔑简直要把龚月朝的一切好都给抹杀掉,他内心不容许有人这么玷污龚月朝,可他又不敢去里面与这个两个公司“元老”级的同事对峙,他怕自己说不过对方,反倒给龚月朝添了麻烦。
正在他无助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拍了他的肩膀,这给正在做贼的他吓了一跳,回头刚想在唇边比划噤声的手势,手都举到了一半,看见来人,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手刹那间便垂了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里面那二位讨论的对象——龚月朝。
“龚、龚总……”他在面对龚月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是没来由的,不受控制的那种,龚月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场让他觉得很有压力,甚至忘了自己蹲在门口不敢进去的原因,一时间把声音挑的很高,正好惊动了茶水间里窃窃私语掰扯人家是非的同事。
那俩人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出来了,在给王建然一个白眼的同时,又低眉顺眼,弯着腰给龚月朝鞠了个躬,顺便还问候了一声:“龚总好。”演技之好,无人能及。
龚月朝只“嗯”了一声作为应答,表情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转而问王建然:“你在这干什么呢?要接水怎么不进去?”
“嗯……啊,我这就去。”王建然似乎不敢面对他,拿着杯子闪身进到了茶水间。
龚月朝就是路过,看见这行为诡异的三个人,心里也清楚是发生了什么。最近因为时沐城手术之后在住院,整个公司,包括朝阳那边,都是由他在管理。
他作为一个刚来公司一年多的新人,就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内部肯定有人羡慕嫉妒恨,风言风语甚嚣尘上,光进他耳朵里的版本就有好几种了。那意思就好像明天时沐城就要入土,顾铭也被他排挤,整个沐城集团都会改姓龚,然后“名不正,言不顺”成了公司老大。
简直可笑!
他龚月朝一向顶天立地,如此拼命只为报答时沐城的知遇之恩,他们之间的除了旁人难以介入的友情,还有深厚的信任,这是没有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所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