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景色还不错吧。”他按照约定,和韦江远一起回了他的老家,他们一路奔波,下车之后,韦江远便这问他。
是啊,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都是绿意,美得让人沉醉,一路上的疲惫全被扑鼻而来的带有江南小镇特有的清新的潮湿空气一扫而空。
韦江远推开了院子的大门,朝里面喊了声:“妈。”
没几分钟,便看见一个穿着中式长袍的女人从里面款款走出来。
她头发挽着,面相和韦江远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间透着股陈煜生从未见过的优雅。虽然这样,可陈煜生却对这样的母亲有些胆怯。他从小被散养惯了,他父母一年到头都不在身边,不太参与到他的生活当中。可韦江远这样的母亲,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对孩子管教非常严厉的那种,是什么都要管,而且管得非常严,实在很难让人产生亲近的情感。
“阿姨,您好,我是陈煜生。”纵使他心里百转千回的,可还是有礼貌的跟对方打了招呼。
韦江远的母亲嘴角含笑,上前招呼着说:“一路过来累了吧?快进屋。”她走上前,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韦江远帮他拿着行李,拉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房子很大很宽敞,里面摆的是中式的红木家具,不管从房屋格局还是室内装修都和北方的那种“北京平”有很大的不同,陈煜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处望望,一时间还有些拘束,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里,他平时虽然不正经,可也是分场合的。
“来,吃水果。”很快,他的面前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应季水果。
这时,耳边传来属于一个男性的低沉而又欢快的笑声,与之相伴的,还有几声孩童的脆生生的笑。
韦江远的母亲面露尴尬之色,生硬的解释道:“是江远的爸爸在带邻居的孩子在玩儿。”
陈煜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见后院有个男人在带着孩子跑,韦江远起身去叫人,好说歹说的,才把自己的玩疯了的父亲拖进了屋子里来。
他虽然不再乱走了,可总把自己当个孩子一样。不认人,是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时常忘记的那种,他挺大不情愿的进来,看见陈煜生就呆住了,还不等人介绍,上前两步抱住了一脸愣怔的他,不停的喊着“江涛”这个名字。
后来,陈煜生才知道,韦江远还有个夭折了的哥哥就叫韦江涛,他能出生正是因为那个韦江涛不在了。
他是与这个素昧谋面的哥哥没什么感情的,可他知道父母的心是不愿忘记他们的骨血。他没想到父亲不记得他,反倒还记得哥哥,甚至还把家里的客人认成了那个哥哥,似乎在他潜意识中,自己的儿子就只有那个未长大的孩子,只有那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