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月朝苦笑,没应答。
顾铭继续说:“在挂了电话你的电话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情跟城哥说了,他还说:‘没想到我们的小老师还是个万人迷。’”
“他可真是……”
“他话是这么说了,怎么可能让你去以身犯险,人的心啊,是个无底洞,不光是这事儿,其他也是的,满足了他们一次,接下来就会有更过分的要求。他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会儿出去给跟人家吃饭了,还说让我去,我说来你家,他没说什么,就放我出来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一定,你耐心等我的消息吧。”
“是谁?”龚月朝擎着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的环境中亮闪闪的。他信以时沐城的能力很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省林业厅的,姓白,他前段时间刚从灵泉做扶贫工作回来,职务就升上去了。城哥跟他交集不深,但是咱们做项目的三方公司的那个经理是他大学同学,所以我们就想通过这条线拉一下关系。这人在职务上跟黄庸也就是个平级,不过他父亲以前是随江市的市长,现在虽然退二线了,可他的强势和在随江做出来的成绩特别受到省里领导赏识,现在应该还能说得上话,城哥的意思是想通过他的这层关系跟黄庸施压。”
顾铭的话原本是开导,可在龚月朝这儿,却是给他敲了一记闷棍,要说这三方设计公司还是他接触得最多,他却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这层关系可以利用。龚月朝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羞愧,顾铭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你也不用想太多,这种事情他更拿手,我和城哥都知道与龚氏的合作项目给了你很大的压力,黄庸处长那个关系你打不通并不是你的责任,我们一起努力,总会把事情办成的。”
这一席安慰的话,虽然起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可龚月朝的内心还是不能平静。
直到目送顾铭的车离开他的视线,自己上楼回了家,他的脑海里依然回荡着顾铭临走前的话:“我们不能让你深陷困难置之不理,事业是大家的,别有负担。”可偏偏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安,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反而还令事情陷入到窘境之中。
龚月朝明显情绪不高,躲在阳台闷着连抽了两根烟,就要点第三根的时候,秦铮铮走上前把他手里的打火机夺了过来。
“老师,别抽了,你烟瘾这么重了吗?”秦铮铮的语气有些僵,因为他甚至没怎么见过龚月朝在他的面前抽烟。
龚月朝转头对秦铮铮横眉冷对,秦铮铮原本还觉得自己有理,可看见他目光中的哀怨,语气顿时软了,伸手把打火机还给了他,问:“老师,你是不是不开心?”
龚月朝愣了愣,玻璃窗反射出的自己的确一脸凝重,他到底还是把负面情绪加到了其他人的身上,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违心的摇了摇头,只说:“没有。”顺手把打火机放回了自己口袋里。
却在这会儿,二饼那个爱凑热闹的家伙也迈着优雅的猫步走了过来,在他脚边直打转,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活像个小火车,希望龚月朝抱抱它。龚月朝如了它的愿,将这胖猫抱了起来,可还不等放稳,二饼一爪子就拍在了试图摸它的秦铮铮的手背上了,恶狠狠的朝他喵喵直叫宣誓铲屎官的主权。
龚月朝见他俩斗气,哪还顾得上郁闷,把脸埋在了二饼厚实的皮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笑了,倍感解压。
这时秦铮铮却吃了醋,又来抱龚月朝。
龚月朝从二饼身上抬起头,却见玻璃窗上映着两人一猫的影子,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无比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