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个沈招娣头发一拆,头一摇,于是立刻尖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苏向晚一概没管,继续找着,卧室里没孩子,客厅里也没有,肮脏,零乱的地板上,四处是孩子的衣服,还有一些吃剩的干馍馍片,以及半碗馊掉了奶粉,上面围满了苍蝇。
她忍着呕,在以为这房子里没有孩子的时候,转到卫生间,居然就见卫生间的蹲坑上趴着个孩子,穿的正是吱吱的衣服,正在喝那里头的水。
哇的一声,苏向晚差点吐出来。
紧接着,她就把孩子给抱起来了。
吱吱的衣服啊,原来那一件件,全是由宋青山洗的,宋青山手劲儿大,甭提洗的多干净了。说实话,这辈子苏向晚不可能再生孩子,她对于吱吱小时候的衣服,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可是,此刻趴在卫生间里的孩子,嘴上还沾着污渍呢,衣服那么的脏,上面也不知道是些奶粉,还是面粉的东西,不由的惹的苏向晚怒从心头起,回头,见沈招娣想抓自己的辫子,刷的就是一巴掌。
俩人撕打在一块儿,苏向晚见李逸帆还在那儿愣着,赶忙说:“快看啊,到底像不像?”
李逸帆看了一眼,怎么说呢,谷北是个浓眉大眼的北方汉子,而这孩子,恰就是谷北的缩小般。更令她难堪的是,孩子突然张嘴,喊了一声妈妈,那粗乎乎的声音,居然也和谷北一模一样。
李逸帆几乎是夺门而出的。
苏向晚把吱吱的衣服全给抱了回来,然后拉开柜子,连着扯了几把,从柜子里不停的,往外翻着衣服呢。
但见是有吱吱的衣服,她全都收了回来了。
这个沈招娣放过了李逸帆,居然来跟苏向晚俩扭着打,那个小孩子也在卧室里乱窜,还给这女的踩了几脚。
抱着吱吱的衣服,苏向晚大胜而还,下了楼,上了车,就见李逸帆在车上坐着呢:“回去就离婚,悄悄的办吧,谷北,我让给这个女人了。”
苏向晚本来是来给李逸帆壮胆儿的,没想到打人的是她,骂人的也是她。
李逸帆曾经骂副县长们的时候那种英气,荡然无存。
回到家都三更半夜了,苏向晚把所有吱吱的小衣服,全部一股脑儿就堆到了宋青山的头上,揪着耳朵拎醒他:“去,把我闺女的衣服给我洗干净。”
宋团翻身坐起来,一件件看着吱吱的小衣服,愣了半天,才说:“谷北找的,这是个什么妖精,怎么把孩子的衣服弄成这样?”
苏向晚还记着,那个声音粗粗的小家伙,男孩子,穿着小闺女的衣服,趴在洗手间里喝水的样子,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笑。
总之是生气,被子一扯,就把自己给包上了。
宋团自知有错,爬起来准备去洗衣服,却又叫苏向晚给压住了。
“行了吧你,手不是还烂着嘛,我抽空会洗的,赶紧睡吧。”
“你不生气?”宋团有点吃惊,用肘子支撑着坐了起来,说。
苏向晚说:“你当时遇到的是怎么个情况,赶紧,坦白从宽。”
宋团于是给苏向晚讲了起来,在他这儿,故事是这样的,就在林立国来的那几天,谷北突然打电话来说,要几件三四岁的小孩子穿的衣裳,然后呢,正好宋团要到秦州,跟谷北商量这事儿,以为是他帮同事,或者亲戚家的孩子要的,索性就去了。
去了之后,跟谷北一起去见沈招娣,谷北才跟他说,自己四年前认识的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带着个孩子,说是他的孩子。
谷北自己吧,不太相信自己出过轨,毕竟出轨就要睡觉,而那个沈招娣呢的丈夫呢,原来是他下属,他四年前应该去上属家喝过酒,大家一起去的,喝醉之后,就那么胡乱挤了一夜,但不会那么巧,他就丧心病狂到,喝醉了以后,睡别人的家属吧?
而沈招娣的丈夫呢,在三年前就牺牲了,所以,谷北至少有三年没见过沈招娣这个女人。
然后,谷北一见孩子,拍了自己一巴掌,就认下了。无它,因为那孩子吧,长的实在是太像谷北了,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然后嘛,谷北出差的时候,托宋团去照看过沈招娣母子。
就前几天,宋团还去给沈招娣送过一回生活费。
“你去的时候,沈招娣家是不是也那么脏,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在喝厕所里的水?”苏向晚突然问。
宋团愣了一下,说:“没有啊,家里挺干净,孩子也很干净啊,那女的也穿的不错。”
“这么说,你还看过那个女人脸,进过人家的家门?”说着,一把已经掐过来了。
打是情,骂是爱,宋团给这么掐一下倒不会疼。
但是,总不能叫女人冤枉自己吧:“孩子是看过,挺可爱的,但是你说那种女人,我怎么可能去看她,那种不正经的女人,领袖教导我们,不能看。”
对于宋团这一辈人来说,谈性如谈虎,诲性如诲医,那是谈论都不敢谈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