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的功夫可怎么练啊,我都没告诉我师父我进城了呢。”驴蛋正在抱被子呢,突然一顿,就说。
苏向晚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放心吧,咱又不是不回村子了,村里那个家才真正是咱的家,等过两天,我把你师傅接进城里来。”
驴蛋回头就是一个挺腿,直接把腿要掰到头上了,对李承泽说:“承泽哥哥肯定不行,你原来能跳那么高的台子,现在肯定不行啦。”
都半年多了,李承泽没有学拳脚功夫,驴蛋在他面前现在空前膨胀。
“是啊,哥哥确实不行,不过,你的力气大,给咱们抱被子去,好不好?”李承泽说。
驴蛋为了表示力气大,展示着自己瘦的跟猴似的小鸡肉呢:“我能一次抱三床,真的,只可惜,咱家只有两床被子。”
李承泽等驴蛋把被子抱进来,扫炕又铺床的,就忙活上了。
等驴蛋一出门,他两腿一个劈叉,直接用脚,就把窗帘给挂到窗户上去了。
这要叫驴蛋看见,估计嘴巴里能塞个大鸡蛋,并且,拜他为师。
驴蛋从院子里出来,正准备从车上搬东西呢,突然就吸溜了一下嘴巴:“狗蛋,狗蛋,快看隔壁的杏子诶,真香。”
隔壁院子里有拳头大的杏子呢,正好现在是杏子成熟的季节,一只只肥嘟嘟的,掉下来一只,啪的就是一声。
“你去给咱捡一个,捡一个没事吧?”狗蛋说:“哥哥,我想吃杏子。“
驴蛋吧,不怪苏向晚说,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坑弟弟:“我要捡来,你可得吃一口哟。”
狗蛋赶忙点头,等驴蛋跑到邻居家的门外头,捡了一颗杏子回来,接过来哇的就是一口,然后就开始吐了:“啊,哥哥,坏杏子。”
“叫你馋,原来你偷梨的时候让奶奶打的事儿,你都忘啦?”驴蛋看弟弟皱着眉头还在吐,赶忙说:“咱是邻居,说不定今晚邻居家就给咱送梨呢,忍忍,啊,忍忍。”
“谁在这儿偷别人家的杏子吃?”隔壁出来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手里提着扫把,气势汹汹的就冲出来了。
驴蛋也不知道咋想的,手一哆索,指着狗蛋就说:“他!”
何妈就跟大灰狼似的,终于找到吵架的理由了:“这是县长家的杏子,你也敢偷?”
“我就只是尝了一口而已。”狗蛋说:“这只是掉在地上的坏杏子,不算偷。”
“拿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偷,我们老谷家多少孩子呢,也没教出来一个像你一样的。”何妈觉得光吵架可不行,自己还得闹大点儿:“我可得把你带到公安局去,让公安局的人好好把你给教育上一顿。”
“哥,哥。”狗蛋转身,看着驴蛋呢。
驴蛋吧,以为不过一颗烂杏子,这有啥呀,所以才开了个玩笑,谁能想到这个老太太居然较上真了。
他冲过去就拽了一把:“老奶奶,没你这样儿做人的吧,这是我弟。”
何妈还不到五十,虽然称一声妈,人家还是个大姑娘,一听孩子叫她奶奶,这下真生气了,一手就挥过来了:“谁是你奶奶,你就不知道叫个阿姨?谁给你的家教这是。”
驴蛋左伸一臂,右伸一臂,连着倒退了两部,哟呵一声:“老奶奶,你这腿还挺有点儿力气的啊。”
何妈给气的啊,转手扔了狗蛋,就冲着驴蛋来了:“我要给你屁股上放两巴掌,叫你知道我是不是老奶奶!”
“我家孩子再熊也得我打,你是谁啊你就打我儿子?”这不,何妈刚冲过来,就叫赶出门的苏向晚一把给捞住了。
何妈等的就是苏向晚:“哟,你就住隔壁的吧,我家南南就是让你给送到海西去的,是不是?”
“是我,怎么了?”苏向晚问。
现在这社会,揭发有功,它无过啊。
何妈搬出自己找来的理由:“你,你儿子偷我家杏子了。”
“老奶奶你一看就是新来的。”苏向晚说。
何妈一听苏向晚也叫自己老太太,气的头上几要稀疏的白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叫谁奶奶呢你?”
“瞧见没,这棵杏子树是砌在墙里头的,虽然说枝子在你家,但是那根子,可是在我家的,这是我家的杏树,明白不?”苏向晚说。
何妈都快结巴了:“你敢跟县长争杏树,你……你就等着……”
苏向晚笑了:“县长才不会跟我抢一颗杏树呢,何妈你一直陪李县长在外出差吗?要真的一直在外出差,我估计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小心县长把你原送回家去。”
县级干部,又是个女同志,就算别人再当面干点啥,她也不会跟人吵架的。
这是一个国家干部的修养和素质问题。
这老太太她不懂,她狐假虎威,一看就是李县长头一回带出来的。
宋青山正在重新砌烟灶,糊泥巴呢,听苏向晚在外面吵了起来,听起来还是跟隔壁的保姆,就说:“你好歹也是妇联的干部,怎么能跟个保姆吵架。”
苏向晚在等他砌烟灶的时候,赶紧就把自己的蜂窝煤炉子生了起来,准备给吱吱蒸鸡蛋呢。
“因为是保姆,我就不能说吗?你有没有听说过,阎王好见而小鬼难缠,但是小鬼难缠你就躲,那怎么成?咱们工作上可能面对的是县长,但生活中,更多要面对的,则是她家的保姆,下马威很重要,倒不是让她怕咱们,而是让她学会公平对话。”苏向晚说。
宋青山没说话。
总之,苏向晚干啥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在家里,他几乎是听着就完了。
她突然说:“对了,在我所知道的,将来的你,会在清水峡的两岸全栽满杏树,知道为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