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秀更纳闷了:“我哥也没跟我说过啊。”
狗蛋在地上直跳呢:“二叔,二叔,那个谷主任是不是要嫁给你?”
宋庭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来相亲的,而要相的人,还恰好就是谷南。他一拍脑袋,才说:“不行,我得赶紧跟谷南说说这事儿去。”
其实吧,他是叫宋二花哄着,骗着来相亲的,宋庭秀现在没有结婚的意思,当然,他也没想吊人家姑娘,是准备来直接面对,给人姑娘说清楚的。
这没说清楚人姑娘就走了,那怎么成?
要叫市公安局的老上级谷北知道了,到时候人家会不会难堪,尴尬?
狗蛋一看二叔跑了,跳起来对苏向晚说:“妈,妈,我二叔走了,肯定是去追那个谷南啦。”
苏向晚咬着牙,心说:活该,宋庭秀啊,你就是一辈子注孤生的命。
这下倒好,等回家的时候,拖拉机里就有四个孩子了,其中一个还是白天诬赖过驴蛋的贼娃子。
狗蛋和驴蛋俩可谓空前的团结,躲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李承泽呢。
苏向晚和吱吱是一派,坐在另一边,尤其是吱吱,人虽小,力不大,但是,因为讨厌李承泽,手里抓到一块哥哥给的饼干,也要远远的砸到李承泽身上,再抓到一块石子儿,也要扔到李承泽的身上。
孩子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啊,只恨自己不能把这个坏哥哥从车上给赶下去。
“讨厌。”她说:“讨厌。”
苏向晚全程没有说话,等回了家,要做饭的时候,依旧是一言不发。
而李承泽呢,进门之后,突然眼睛就亮了。
他一把抱过大山,啥话也不说,就把头埋到了大山的毛里头。
“爸,那个贼娃子怎么在抱咱们的大山。”驴蛋赶忙就来给宋青山汇报了:“大山也不咬他。”
宋青山说:“大山就是他一个远房叔叔的狗,那个叔叔和他爸都是边防公安,不过,他爸前年牺牲在云南边防上了,而他那个叔叔呢,现在下放在我们水库上。”
驴蛋抿着唇呢,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圆亮:“我不可能叫他哥哥,还有,咱家现在没地儿睡,晚上,你把他挂到门上吧。”
亲戚来了没地儿睡,于是挂到门上,这是秦州人开玩笑的老话,以自嘲自家穷,驴蛋还小,真当能把人挂在门上呢。
“怎么没地儿睡?”宋青山把两张一米二的床往一块儿一并,指着说:“晚上,你们仨睡一块儿,这么宽的床,睡不下你们?”
驴蛋还是觉得不行:“他臭。”
“放屁,他身上明明比你们俩干净多了。”宋青山一看儿子就是故意的。
狗蛋好奇的摸着爸爸的背呢:“爸爸,爸爸,挨过鞭子的地方疼吗?”
宋青山摇头,说:“不疼。”
“我就不会偷东西,害你挨打。”狗蛋赶忙说。
驴蛋看着是真生气啊,毕竟李承泽看起来比他高,皮肤也比他白,而且吧,还跳的比他高,偷钱包,污蔑他,害的妈妈今天连文化宣传员都没选上。
尤其是,还让爸爸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好大一个脸呢。
哼了一声,他说:“反正爸爸你只要知道,我们俩兄弟今天晚上不会让他好过就行了。”
宋青山自己铺完了床,又把孩子们的屋子给扫了一圈儿,就进厨房了。
“做的啥饭,闻起来这么香?”他说。
苏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糜子面的棒棒,喜欢吃,那我给你多做几顿。”
糜子面糙,做成棒棒再加上酸菜当然好吃,但是毕竟杂粮再怎么好吃,也不及肉好吃,对吧。
“承泽头一天到家,你就没给弄点肉?”宋青山说。
苏向晚当然又是在翻白眼:“家里有肉吗?”
“那不昨天的大鹅还没吃完?”宋青山记得昨天晚上大家一起,还啃了一顿大鹅啊。
苏向晚想起昨天李承泽挂在自己拖拉机下面的那只鹅,气的再度把菜刀剁在了案板上。
这时候,宋青山已经找到剩下的鹅肉,端出来,放到笼屉上了。
这怕不是想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