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落雪满南山 明开夜合 3987 字 7个月前

——“观众朋友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陈知遇:“……”

苏南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过年的感觉就来了?”

中午吃过饺子,两个人也没出去,就在别墅里消磨时间。

外面艳阳高照,实在和印象中的过年大相径庭。

趴在小桌子上,叹气:“……感觉自己一辈子没见过雪了。”

陈知遇赤脚坐在地毯上,很慢地喝着茶,“你把春晚集锦关掉,看一会儿《冰雪奇缘》,下雪感觉就出来了。”

苏南笑得不行,“……你好斤斤计较啊!”

苏南给家里拨了个视频通话。

国内刚过八点,春晚刚刚开始。苏静举着手机,喊苏母过来。

片刻,苏母就凑近,笑眯眯地喊一声:“南南。”

“妈。”

宁宁直往两人中间凑,一叠声喊“小姨”。

苏母:“吃过饭了?一个人啊?没跟同事在一起?”

“没呢,跟……”看陈知遇一眼,见他点点头,就把电脑屏幕往旁边推了推,“……跟陈老师在一起。”

陈知遇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苏母有点惊讶,“非洲那么远啊……”

陈知遇笑一笑,“应该的。祝您新年快乐——您和苏南说话吧。”

苏南又把屏幕朝向自己,跟苏母絮絮叨叨说了些最近的事,都是报喜不报忧。

末了又跟苏静和宁宁说了会儿话,关上视频。

片刻苏南沿着地毯爬过去,往陈知遇背上一趴。

陈知遇放了茶杯,偏过头看她。

“陈老师……”

“嗯?”

苏南凑近,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然后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一窗的阳光,给她发丝勾出金色的边,逆光的脸上,带点儿温柔的惆怅。

”舍不得我了?“

苏南点点头。

“我还没走呢。”

“你过了大后天就要走了。”

“谁让你来的,该。”

苏南笑一笑,“下回啊,下回你再来,提前跟我说,我们公司可以给员工家属申请往返机票的。”

陈知遇挑眉,“还想有下次?”

“肯定会有啊……”苏南看着他,压低声音,呼吸就吐在他耳朵里,“……不然你怎么解决生理问题呢?”

陈知遇:“……”

好学生,教坏了。

苏南又眨了一下眼,双臂整个从背后环抱住陈知遇肩颈,柔软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着他颈侧白皙的皮肤,“陈老师……我有个问题。”

“……问。”

“……我来的这三个多月,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啊?”

陈知遇看她一眼,“想知道?”

苏南猛点头。

“不告诉你。”

苏南越发求知欲旺盛,“……自己来吗?会想我吗?还是,看……看点儿什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会不会多想啊?”

陈知遇忍无可忍了,“……你离辜田远一点!”

晚上七点,吃过晚饭,两人出门。

天彻底黑了,小区简易的操场上闪着灯光,传来隐约的音乐声。

苏南拉住陈知遇胳膊,“我们过去看看!”

是公司同事,在操场上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摆上了零食啤酒,又接了灯泡和音响,放的是老歌,张国荣梅艳芳,还有奥斯卡金曲。

有几个一起打排球的同事认出了苏南,朝他招手,“过来一块儿喝酒!”

苏南转头看看陈知遇,“喝吗?”

陈知遇将她手一捉,“去打声招呼。”

走过去,便有人递上来啤酒,目光往苏南和陈知遇牵着的手上扫一眼,笑说:“苏南,不介绍一下?”

“我爱人,陈知遇。”

有几个俄罗斯那边面孔的高个儿姑娘,也围了过来,拿带着口音的英语,调笑似的夸了几句陈知遇长得帅。

有个男同事凑过来,冲苏南笑说:“原来你已经结婚了?”

苏南心里有点不悦,面上倒是带着笑,“我记得我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呀。”

男同事:“以为你开玩笑呢,对吧?”

便有另几个男同事笑着附和。

陈知遇神情平淡:“我夫人初来乍到,承蒙各位照顾。”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立时止住了。

苏南:“王经理。”

王经理点点头,笑着与陈知遇握了握手,“我没认错的话,您是崇城大学的陈知遇教授?”

陈知遇:“不敢当。副教授。”

“我是h司驻马拉维的总负责人,以前在投标会上,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

几句话,信息量丰富。

能进h司的,个个都是人精。看王经理对陈知遇毕恭毕敬,也知对方必然不只是一个穷教书的。

王经理将陈知遇和苏南引到中央,一起喝了几杯酒。

陈知遇过来一趟是为了探亲,不想跟生意场上的事扯上瓜葛,再则不喜别人太过盛情,找了跳舞的理由,领着苏南远离人群,到操场边上去了。

音响里在放《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陈知遇朝苏南伸出手,“会跳舞吗?”

“会点儿,初中的时候我姐为了参加舞会,老拉着我在屋里瞎转,”看他一眼,“跳得不好。”

“没事,我们也瞎转。”

把她手一牵,搂着她的腰,合着音乐的节奏,很慢地摇着步子。

苏南手搭在陈知遇肩膀上,被他带着。

那边的音乐声和笑声都有点远了,彩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一样。

有点别样缱绻的气氛。

“这些人,平常骚扰过你?”

苏南神情恹恹,有点不太想提起这遭,“在这儿的,加上我统共五个女员工。别的不是结婚了,就是……”她抿一下嘴,笑一笑,“……没我好看。或者有稍微长得还算可以的,但在好几个男人之间周旋……”

看她是新来的,又年轻,姿色清丽,明里暗里,不少人表达过追求之意。苏南从不假以辞色,很严肃地声明过自己已经结婚了,然而基本没人当真,只当是心高气傲,久而久之,也传出些很难听的言辞,编排她和何平。

“还好我跟何太太往来密切,她很明白是我什么样的人,不然……”

这一层,她基本没和陈知遇提过。在这儿待着难受,除了外在的因素,更多的是这些令人心烦的人际关系。

这里的男人不都像何平那样虽然左右逢源,但能遵守原则底线。好些人是从很底层的地方摸爬滚打上来的,自带一身洗不去的市侩气,总要从任何事情上都占点便宜,才觉得自己这苦吃得值。

苏南指一指远处那几个跟男人调笑的俄罗斯面孔,“两个白俄的,两个乌克兰的。有几个男同事,在这边拿到工资,去欧洲扫货,顺便去东欧的红灯区‘长见识’,那四个女人,都是……”

陈知遇“嗯”一声。

苏南叹声气,“……校园外的世界,原来这么肮脏。”

陈知遇看她。

他被苏南吸引的一点,就是她虽然境遇坎坷,吃过很多的苦,却能保持一颗本心。

生离死别倒是其次,主要是生活中那些贫穷、寒伧的琐碎,对人性潜移默化的塑造,容易把一个人善与真的那些弧光,磨得支离破碎。

音乐如流水缓慢淌过。

“arsofthe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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