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早晨四点方红霞就起来了,把顾念也摇醒来,又掐了英芳一把:“赶紧给我起来,帮忙收拾你妹妹来。”
英芳笑眯眯的说:“你嫁闺女我忙活的啥,好容易有个周末,我要睡觉。”
赵小莲一看这样大的雪,也赶早儿的起来了,把赵东光摇醒来,大家一起扫雪。娶亲的日子下雪,万一摔倒一个可就麻烦了不是。
“口红呢,雪花膏呢,还有鸭蛋粉,英芳,你到底把东西放哪儿啦?”方红霞急的直跳脚。
英芳再翻个身,来抱杏芳了:“把你嫁给那个人,姐心里真难受,杏芳,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个有屁用,一点本事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毛文斌跑了好几回咱家为的是啥,你又干了啥。”方红霞指着英芳的鼻子说。
英芳也是毫不相让:“早晚你得知道,你闺女不是你想象中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
转身从炕柜里把鸭蛋粉、口红和雪花膏一股脑儿的提了出来,英芳又来搂顾念了:“让姐再多抱你一会儿,成不成?”
方红霞是妈,不论再怎么样吵吵闹闹,哪怕打一巴掌都不会让你疼。
马菊英的作和闹,刘向党家媳妇张秀芳没少跟英芳抱怨过,所以,一想到妹妹既将要面对一个只会耍软钉子的心机婆婆,英芳这会儿是真伤心。
赵东光在热火朝天的扫雪,把小壮壮也拎了起来,挑着担子倒雪。
赵小莲把扫把递给方红霞,进了屋子,冻僵的两只手才要来替顾念化妆。
农村女人,一辈子到头,就只有结婚这天,可以光明正大化回妆,平常要化了,那是不安分,是想当妖精,所以今天的妆才格外重要。
但是赵小莲的手冻僵了,等顾念自己抹好雪花膏,想往上拍鸭蛋粉的时候,却怎么也把粉盒打不开。
还是顾念把粉盒接了过来,拿手指沾上粉,轻轻往自己脸上拍着。
“妹,我和毛文斌又合好啦,我还了周厂长的五十块,他又悄悄贴了我五十呢,嘻嘻。”英芳笑嘻嘻的凑了过,扭开口红,悄悄往自己嘴上涂着。
“那你们啥时候结婚,婚期定了吗。”顾念说。
英芳自己涂完,往自己的手上亲了个唇印说:“还没到那一步呢,我们先谈着呗。”
顾念说轻轻嗯了一声,也只笑了一下,仿佛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壮壮今天最高兴,红白喜事上小儿无忌,今天不论他说啥还是干了啥,长辈都不会责备他。而且昨天晚上方红霞还不停的暗示他,今天一定要把门堵好,拿个大红包。
只听一阵锁啦声由远及近,换了新衣服的秦氏和赵东光刚才扫雪时的汗珠子还没干呢,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赶紧堵门啊,愣着干啥?”赵铁全拄着棍子,眼听着声音到耳根前了,跟儿子说。
壮壮嗷的一声,带着小伙伴们马上就把院门给关上了。
“来的是谁,给了红包才开门。”要红包的孩子多,而且大家全是拿手搡着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