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吭声的路见星把蛋糕吞入喉间,莫名其妙地跟了一声:“哎。”
李定西勾起唇角笑了笑。
揉了把路见星的后脑勺,盛夜行收回手,握紧成拳,要和李定西碰一碰:“争取不自杀。”
李定西见状,把拳头彭过去,嘴上答应得爽快:“好!”
“对了,还不能割腕,”盛夜行强调,“我试过,很痛的。血流了很多,还死不了。”
他没看到的是,他说“我试过”时,路见星的肩膀抖了一下。
李定西问:“很疼?”
盛夜行回答道:“嗯,疼到没知觉,然后护士就破门而入了。以前我们那儿,上厕所都锁不了门。”
听得手腕发胀,李定西点头:“好……”
盛夜行口吻淡得仿佛不是在叙述自己的事,“别忘了高一那年跨年时我们的愿望,争取——明、年、不、自、杀。”
“好。”
盛夜行松了一口气,“嗯。”
“为什么是我啊……我明明挺好的,”李定西哽咽一下,“就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待着都想哭。”
“之前怎么不说?”盛夜行问。
“让兄弟们为自己担心很失败,”李定西放慢语速,哀叹一般地,“就像你,总能独自抗下很多事。我也想像你一样。”
盛夜行都想揍他了,“那能一样?你这是生病,不是什么其他别的事。”
“没关系,”唉声叹气中,李定西垂下毛茸茸的脑袋,“反正……我一直都不是正常人。”
“嗯。”
“我们都不正常,不是吗?”
面对兄弟的“灵魂拷问”,盛夜行迟疑了一会儿,用路见星能听清楚的音量说:“也不一定吧。”
路见星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讨论。
他只顾着玩儿勺子,奶油糊到嘴角了就用舌尖去卷,强迫症似的,每次舀起来的蛋糕块大小都一样,小了大了就重来,绝对不允许有一点不同。
最后一块小蛋糕入腹,他满意了,抬起头来看好像没继续说话的两个人。
李定西不知道为什么低着头在哭,眼泪啪嗒啪嗒往蛋糕上掉。
盛夜行呢?
也好像很伤心,流了点眼泪,集在眼角。
李定西走的前两天,市二学校搞了一次全校性质的书信活动。
这次活动本来是之前五月就要进行的,但因为种种原因耽搁,终于拖到了高三七班的孩子都回来。让唐寒有些遗憾的是,冬夏没能赶上这一次活动。
吃完早饭,盛夜行把自己的猎路者摩托推出学生宿舍院内,嘴里咬了个红糖馒头,再给路见星嘴里也塞一个。
路见星更拽,咬着馒头,眼神十分不屑,手里拎着没装多少本书的书包。
再一甩,他把书包搭在肩膀上。
路见星踩着篮球鞋的双腿一晃晃的,脚腕在清晨的阳光下白得近乎反光。
他已经比最开始来市二时长了点儿肉,个子也在半年多内蹿高了一些,气色红润,不说话时又酷又懵逼,一说话嘴角带点笑,眼尾点的痣也逐渐固定成深红色,仿佛每日都是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