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盛夜行的靠近,路见星警惕的神经才稍微放松点儿。
他垂着眼自己的脚,将身体后倾,“卸货”似的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盛开落到盛夜行臂弯里,背上轻松不少。
像某种交接仪式。
在抱盛开去保卫室休息之前,盛夜行靠近路见星,低声说了句:“辛苦你了。”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只能化作这四个字。
“路见星,你一起进来。”
他的声音疲惫又温柔,听得路见星心头一跳,耳朵像被羽毛抚摸过。
等盛夜行进保卫室后,路见星重重地“嗯”了一声。
将双手垂在身侧,他的指端在校服裤缝点了又点。
点了又点。
安顿好盛开,盛夜行让校队的人都先上楼睡觉,自己在这儿守着盛开等舅妈来接。
要不是都还处在需要念书的年纪,盛夜行挺想揣一万块钱带盛开和路见星跑路的。
他们会在那一个星期内,看海、看山、看河流,在山脚草丛里摘几朵蒲公英,将它们放入如梦似幻的夜空中。
读不读书其实不是阻碍。
阻碍是两个人的自理能力问题。
“这丫头长得乖啊,小盛你家基因挺好,”张妈捋了一下盛开的额头,试试发没发烧,“还好,没烧。”
停止思绪,盛夜行把张妈拿来的毛毯搭到盛开身上,朝身后看看,“路见星呢?”
“门口呢,他不进来。”张妈朝外望一眼,“哎,见星儿有没有妹妹啊?他这五官能有个妹妹多好,绝对也白净得很……”
“他有弟弟。”
盛夜行说着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张妈打个响指,“张妈,您帮我看着我妹几分钟,我去把路见星叫进来。”
张妈越看盛开越喜欢,笑着答:“成,你去吧。”
盛夜行一句话也没多说,出了保卫室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到路见星身上。
他摸摸路见星的手,皱眉道:“冷么?”
路见星没反应。
盛夜行故意压低了嗓音,佯装凶他,“还学会给人脱衣服了,盛开好歹也穿了毛衣配羊羔绒的,你穿什么了?你要是感冒怎么办?”
“咳咳。”
路见星假装咳嗽两声,再抬眼,望着盛夜行的脸。
病了就咳嗽!
“……行,”盛夜行无言以对,又伸手碰碰他的鼻子,“你肯定冷得不行,鼻子都冰凉了。”
真实的路冰皮儿。
像想到什么,盛夜行并不去问他在“失踪”的这两三个小时内去了哪里,只将他手臂、小腿、后脖颈等等容易受伤的地方全检查了一遍。
盛夜行放下心来,还是没忍住问他:“自己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