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余不该曝光的事情,叔叔也无从得知,还带着他登门造访万事达,说要向区宗靖当面道谢,不过前来接待的高逸达只是彬彬有礼地致歉,告知「靖这几天休假」。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期待于是跟着破灭了。明明是自己说不想再见到对方,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全心投入演奏会的准备。回到好几天没有碰过的钢琴前,弹着熟悉的旋律,指尖却不听使唤。
情况,比离家前更糟。
他无法专心练习,不管怎么弹,都会想起在那个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自己抛开一切顾虑,忘情弹奏的愉悦心情。
如今空荡荡的钢琴椅没有人硬是和他挤在一起,给予他安心的感觉;寂静的空气里,再也嗅不到那股令人心跳的气息,但有力的臂弯、灼热的吐息,被强势入侵、占有的满足感,又如同烙印般打在他灵魂深处,无法忘怀。
「亚逊。」叔叔的呼唤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眼前的听众席。
卢亚逊转头看向站在演奏型钢琴前的叔叔,又一次告诫自己,如今,他不是在那间弥漫着各种诡异气味的酒吧,而是演奏厅的舞台上。
叔叔询问他对新演奏厅的感想,他只是挤出一丝笑容,应了声「还好」。
明天就是八月八日──是他从未纪念过父亲节的十八岁生日,更是一年一度的家族演奏会正式登场的日子。
这几天,叔叔已经不再批评他支离破碎的演奏,因为在他们眼中,他只是因为才刚历险归来,还未走出绑架的阴影,就连叔叔也问过他是不是要放弃上台,但他拒绝了。
就算无法见到亲生父亲,至少,他应该为了叔叔,为了刻意选择他生日这天举办演奏会的家人们,完成这件事情才对。
这么说来,他当初根本就不应该为此离家。只要让自己麻木,不去思考里面蕴涵的情感、不去思考自己该有的情绪,像机械一样摆动手指就行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理解他的心情。
之前自己为何非要坚持走完全程不可?为何将自己的家视为牢笼?那种近乎崩溃的感受,根本就不必要。
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简直就像为了无聊小事发狂的小丑,丑态尽出。
这时,入口处有人向叔叔挥手,似乎是认识的人,但卢亚逊从未见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