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亚逊难得放肆地呈大字形躺在床垫上,他从未如此怀念头顶那低俗的帐幔,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爱死这过软的床垫了。
身上残破的衬衫早在洗过澡后换掉,可是送洗的衣物今天完全没有机会去拿,而穿过的衣物又尚未送洗,在没有替换衣物的情况下,只能暂时穿着区宗靖的T恤,和他之前一时兴起买来当睡裤的花花四角裤。
没品味又过大的T恤皱得不像样,还带了点烟味,至于那件四角裤就更不用说了,低俗的花纹非常有流氓的风格。
但卢亚逊决定不再抱怨了。
其实穿什么并不重要,他有很多话想跟区宗靖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然而,自从回到旅馆之后,对方只是催促他洗澡、上床睡觉,没有什么机会交谈。
浴室的门开了,只穿着运动长裤的区宗靖走了出来,一看见他裸裎的上身,卢亚逊不禁瞪大双眼。
「这怎么一回事?」
让他惊讶的,不是对方褪下衣物更显健硕的体格,而是被强韧肌肉包覆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深,却触目惊心。
区宗靖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小伤而已,舔一舔就没事了。」
「舔?」
「吼!这也是一种比喻啦!」他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侧,朝他露出戏谑的微笑。「不过,如果你要帮我舔,我倒是不反对。」
「……谁要帮你做这种事情啊!」
卢亚逊面红耳赤地回嘴,却不免揣测对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破窗而入时割伤的,看来风衣薄薄的防护还是有限。反观自己却是不幸中的大幸,原本拿他当肉盾的红发混混,恰巧替他挡了不少玻璃碎片,加上窗帘做了缓冲,他身上没有添上任何割伤。
察觉到他担忧的视线,区宗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你怎么还没睡?折腾了一天,我以为你早就昏迷不醒了。」
难得没有挥开他的手,卢亚逊感受着大掌摩挲发顶的温柔触感。「我想问你,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嘛……」他故作神秘地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可是商业机密了。」
卢亚逊记得第一次和高逸达电话联络的时候,对方曾说过公司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不做违法生意,但从今天的所见所闻,他不知道哪点不违法了?